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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那我呢?(1 / 2)

但话归到底,不管这一关再难过他也必须闯过去。

闯过去,就是广阔天地,大有可为。

闯不过去,就会烂在这一方烂泥潭里。

道家说,事在人为,休言万般皆是命。

许构私以为也是如此,只要自己展现出足够的价值,让主家觉得放他还良比留着他利益更大,未必没有机会。

他必须试试。

这个念头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,让他晦暗的眼底重新燃起一丝微光,开始思考如何在这死局中觅得一线生机。

抄诗展露文采?

貌似不太靠谱。

几句诗词鉴赏估计他就得露怯了,且文人活动是个系统性工程,往往需要即席唱和、书法、经学功底、典故运用。

一旦进入深度交流,他的知识储备会立刻见底。

写小说?

记忆里唐朝是传奇小说的兴盛期,市场是不缺的。

若是把四大名着搬来,或者把国内外一些巨着本土化,在娱乐匮乏的唐朝爆火是有可能的。

但是眼下他根本没有一个良好的创作条件,更何况他还不会写繁体字。

那发明创造呢?

一个个关键词在他脑海中闪铄。

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,身旁芸娘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,她低着头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唇瓣抿得发白。

“狗儿哥……”

一声轻唤让许构回过神来,他压下脑海中纷乱的头绪,不解道:“芸娘,你怎么了?”

这一问,她头低的更低了,肩膀一耸一耸,声音也比刚才更加低弱:“狗儿哥……”

“你……你一心只想着脱籍,离开这里……是么?”

他沉默住。

也无法否认这一点。

自由,是他此刻最渴望的东西,是支撑他在这具残破身躯里活下去的最大动力。

只有脱去奴籍、离开许家,他才有可能重获新生。

他的沉默,无疑是最好的回答。

“那我呢?”

她没有抬头,肩膀微微瑟缩,象一只在寒风中小声呜咽的幼兽。

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,只有卑微哀戚的探寻。

因为方才逾矩的亲密举动,在她朴素的内心里,隐隐已将自己视作了他的人。

这等肌肤之亲,除了未来的夫婿,还能给谁?

许构想到此节,猛地怔住。

他低头,对上她盈满水光的眸子,喉咙象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哽住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他能说什么?

带她走?

前路茫茫,吉凶难料。

他自己尚且是泥菩萨过江,自身难保,拿什么去承诺?

这样的他,又怎敢轻易许下承诺,去沾染、去负累这一份纯粹无瑕的情意,误了这良善姑娘。

月光无声地移动,将两人的影子拉长,扭曲地投在冰冷的墙壁上,明明近在咫尺,却又好似相隔天涯。

许构的无言,像最终宣判的槌音,敲碎了芸娘心中最后的念想。

她的眼神从期待到不安,最后逐渐黯淡下去。

然后便是相顾无言,一刻、两刻……
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将两人淹没之时——

“砰!”

柴房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,巨大的声响震得木屑簌簌落下。

随即便见一个身材壮硕,穿着青灰色粗布缺胯袍的汉子,提着一盏灯笼,怒气冲天地堵在门口。

他双眼赤红,象一头被侵占了领地的野兽,目光在狭小的柴房内急速一扫。

瞬间就死死锁定了几乎依偎在一起的许构和芸娘。

尤其是看到芸娘脸上未干的泪痕和两人之间暧昧而又绝望的氛围,脸上的表情又狰狞了几分。

“吴进禄,你发什么疯!”

一声嘶哑的呵斥,从草堆里传出。

许构强撑着抬起沉重的眼皮,目光锐利地刺向门口的不速之客。

“我发疯?”

吴进禄愣住。

任他做梦也想不到平日里畏缩怕事的许狗儿,竟有一天会直呼其名,并且出言斥责他。

他气得几乎笑出眼泪,手中灯笼昏黄的光影在柴房里疯狂摇曳。

“你这该死的贱种,被打成这般死样子了还不安分,竟……竟还敢勾着芸娘深夜来此幽会,你知不知道,郎主一早就答应我爹,只待小娘子出阁,就将芸娘许我。”

吴进禄和许狗儿同为许府中僮仆,不过其父吴顺是厨司管事,且他自身在前院干传话跑腿的活计,比起许构这等厩丁,境遇算是强上不少。

吴进禄一早就对初长成的芸娘表现出了强烈的觊觎之心,没少纠缠过她,府里有眼力见的年轻僮仆,因为他长得壮实且有背景大都让着他。

怎奈芸娘对府里的男子大都不假颜色,只偏偏亲近许狗儿,这让一厢情愿的吴进禄总是感觉头上冒绿光。

芸娘被他这番露骨的话臊得满脸通红,心中又急又气,她挣扎着辩解:“吴大郎,你……你休要凭空污人清白。

我……我与狗儿哥清清白白,我只是闻他伤重,实在不忍,才来送些水食罢了。”

“送水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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