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西北墙角的路径,守卫最为空虚。
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。
厩院的大门是插销式,上有铁锁,厨院一侧有个倒厨馀的孔洞,人应该能钻过去,工坊对侧墙根下堆了不少木料,从此处攀行翻墙而走应该很容易,但马儿走不了。
正当他凝神记下这一切时,风中隐约传来了角楼处护院的交谈声。
“……真他娘的晦气,乃公被选上壮丁了,三日后要去城北武安都大营点卯……”
“我听说杜将军一贯军法严明,你到时候可早点去,别去的晚了给人家斩了首级立威去了。”
“他敢?老子可是许家的人!”
武安都,城北大营。
许构的心脏猛地一跳,随即被他强行压下。
他屏住呼吸,悄无声息地原路退回,重新蜷缩回湿冷刺骨的门边铺位,仿佛从未离开过。
身体依旧冰冷,但一条模糊却可行的血路,已在他脑中清淅地勾勒出来。
第三日,午后。
许构连日的沉默与顺从,让许不羡的胆子膨胀到了极点。
见许构正费力地搬运着清理出的污物,他便晃悠过去,堵住了去路。
“狗儿啊。”许不羡目光在许构身上逡巡一番,言语充满了快意:“你说你都落难这么久了,怎么还没见你那芸娘来看你,啊?。”
许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,并非别的,她只是担心芸娘出事。
见状,许不羡更是得意,凑近几步,压低了声音淫笑道:“该不会……她此刻正在吴大身下承欢吧?你说她会是一副什么模样?是哭着求饶呢,还是……”
他的声音更低,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满足:“说不定……她骨子里也贱,就喜欢被这样对待呢?嗯?”
所有的忍耐,所有的规划,所有的理智,在这一刻,被这污言秽语彻底点燃。
芸娘,那是许构在这个冰冷世间唯一的暖色,是他心底最后一片不容沾污的净土。
许不羡,你怎么敢?
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,就见一直低眉顺眼的许构猛地抬起头。
那双眼睛里,不再是死寂的空洞,而是一片血红。
没有怒吼,只有动作带起的风声。
许构就象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,骤然暴起。
他舍弃了所有招架,一记头槌如同重锤,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怒火,狠狠撞在许不羡的面门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