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姓地叫她。
这一次，他是真的动怒了。那声音里不再有以往的纵容和无奈，只剩下冰冷的警告和极度的失望。
他看向许沁的眼神锐利极了，里面翻涌着对她伤害林芙昕的震怒。
许沁被哥哥这声呵斥震得浑身一颤，对上他冰冷的视线，那股疯狂的勇气瞬间泄了下去，只剩下后知后觉的恐慌和更深的难堪。
她看着被孟宴臣紧紧护在怀里的林芙昕，看着哥哥脸上毫不掩饰的维护，许沁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。
但是这一推，也彻底点燃了付闻樱最后一丝理智。
她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门口，用尽全身力气，声音冰冷而决绝：“好！你走！现在就从这里出去！”
她深吸一口气，仿佛要斩断最后一丝牵连：“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！我就当……从来没养过你这个女儿！孟家，从此没有许沁这个人！”
这句话如同最终判决，重重落下。
整个客厅鸦雀无声，就连空气都凝固了。
许沁的身体晃了一下，脸色惨白。
她死死咬住嘴唇，深深地看了付闻樱最后一眼，那眼神几乎带着恨意，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门。
沉重的关门声“砰”地响起，为这场决裂画上了句号。
付闻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软软地靠在孟怀瑾身上。
林芙昕依在孟宴臣怀里，心跳仍未平复，肩膀上还在发疼。
付闻樱僵直地站在原地，指着门口的手还悬在半空，微微发抖。
下一秒，所有强撑的坚硬外壳轰然崩塌。
她没有歇斯底里，只是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，顺着那张一贯精致雍容的脸颊滚落。
孟怀瑾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，让她靠在自己肩上，大手轻拍着她的背，低声安抚：“好了，好了……别气坏了身子……”
林芙昕从最初的震惊和被推的委屈中回过神。
看着付闻樱——这个永远优雅、永远强大的女人，此刻哭得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，她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。
林芙昕轻轻从孟宴臣的怀抱里站起身，迟疑了一下，还是缓步走上前。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抽出几张纸巾，小心翼翼地递到付闻樱手边。
付闻樱没有接，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。
林芙昕犹豫片刻，声音放得极轻极柔：“付阿姨……您别太伤心了……沁沁她……她只是一时冲动，说的都是气话……”
这话说得太苍白，她自己都知道。
但在这种时刻，任何深明大义的分析都比不上这样一句苍白却带着温度的话。
付闻樱仿佛被这句话触动，哭得更加不能自已。
她抬起泪眼模糊的脸，看着林芙昕，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痛苦：“我……我难道错了吗？我倾尽心血……培养她……给她最好的一切……我只是不想她走错路……不想她受苦……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……”
这一刻，她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孟家主母，只是一个被女儿彻底否定、伤透了心的母亲。
林芙昕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，传递过去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。
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沉重的问题，只能红着眼圈，一遍遍轻声说：“我知道，阿姨，我知道您都是为了她好……您别太难过了……”
孟宴臣站在一旁，看着母亲崩溃痛哭，看着林芙昕温言安慰，看着地上那片象征家庭破碎的狼藉，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沉痛和复杂。
这个家，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