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及场合，暂时将话压了回去。
李莲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：“先去用早膳吧。方多病那小子，咋咋呼呼的，别让他等急了。”他说着，很自然地侧身，示意她先行。
崔令容点了点头，迈步向前。
走了两步，发现李莲花并未跟上，而是保持一步左右的距离，跟在她侧后方。
崔令容忽然停下脚步，转过身。
李莲花也随即停下，略带询问地挑眉。
“李莲花，”她叫了他的这个名字，声音平静却有力，“我不会食言，你也不能。”
崔令容的目光清亮，直视着他，仿佛要将他昨夜那个“好”字钉死，不容他日后反悔退缩。
李莲花微微一怔，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、无奈的弧度，最终轻轻点头。
“……嗯。”
得到这声确认，崔令容才真正松了口气，转身继续向前走去。
阳光勾勒着她的背影，单薄却挺直。
李莲花看着她的背影，眼神复杂。
那冰封的心湖被投入的石子，荡开的涟漪并未平息，反而一圈圈扩散，搅动了他早已平静的世界。
膳厅里，方多病已经张罗开，桌上摆着清粥小菜和一些点心。
他看到前后脚进来的两人，虽然感觉气氛好像有些不对，但是他并没有想太多，只是热情地招呼：“快来快来！我早起买的粥！”
李莲花瞥了一眼那碗粥，也没推辞，坐下慢条斯理地拿起勺子。
用餐期间，方多病努力活跃气氛，叽叽喳喳地说着采莲庄的景致、江湖上的趣闻，而李莲花也偶尔毒舌地怼他两句。
崔令容安静地吃着粥，偶尔回应方多病几句话，语气温和。
但她的目光则会不时地、不着痕迹地落在李莲花身上。
而李莲花，虽看似如常，却会在崔令容低头时，目光快速的扫过她，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牵挂。
他知道，有些承诺一旦许下，便再难回头。
而那个说着“一辈子陪得起”的女子，有着超乎他想象的决绝。
他那句带着威胁的“底线”，与其说是约束她，不如说是给自己的一道枷锁——他必须为了这份牵绊，更努力地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