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他回眸看向那只重新爬起来的鬼尸,这家伙竟然敢和他抢人间美味。
简直找死。
张即知的视角只能看到两团炁相撞,他撑着起身,手上刺痛,才发现倒进废墟后受伤了。
那血的味道压都压不住。
鬼魃猩红的眼睛盯他一秒,随后单手掐住了鬼尸的脑袋,用力往下砸。
砸在地面上之后脑袋直接爆了一个,血液四溅。
鬼叫声刺耳难听。
张即知扯烂自己的衣服,将伤口裹上,他眸底红了一片,痛感并不强。
但压力很大。
远远望去,附近的恶鬼都疯了一样围在老宅,外面那一层褚忌留下的炁,很快就要破裂了。
房间内,黄二太爷吐出一口老血,眸色浑浊的无奈望向门外,就好象回到了十八年前那晚一样。
至阴之体,引来了无数恶鬼围攻。
这座山上死了无数生灵。
“这破罐子怎么这么难开?”褚忌越发的急躁起来。
他不得不想到外面的小知,那血液的味道勾的他都要心动了。
“毕竟,当年是有冥王大人的助力才会那般顺利。”白老太太嗓音暗哑。
她与黄二太爷同时经历的那一场大战,如今想到心底还是一震。
又要重现了吗?
褚忌又放下一只手,“那就再加我的一成力试试。”
新加进去的炁是淡金色的,罐子受力之后终于晃动了一下。
外面的天雷滚滚,一道一道往下劈,张即知握着盲杖的手都在微微颤斗。
再这样下去,他迟早要透支。
“张即知!”鬼魃突然一闪而过,朝立在那没动的人冲了过去。
天上有一道银色的雷,劈的不是恶鬼,而是冲张即知去的。
天灵盖被击中了,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,沾染的脸上身上全是血渍。
他半跪在地上,手握着盲杖止不住的抖动,浑身都麻了。
“一股子焦味儿,你好象熟了。”鬼魃忍不住吸了一口气,好香,是烤肉的味道。
快馋死鬼了。
空中又是一声闷响,恶鬼都往后退了几步,鬼尸拖着残躯在恶狠狠的盯着。
鬼魃机械的抬头往上看。
这是……雷劫?!
张即知嘴角微压,眼前的视线好象在发生着变化,封印松动了,他的视角是一片血雾。
好似马上就要看清了。
“让开。”他嗓音寡淡,没有丝毫情绪,连脸色都没变。
鬼魃望了一眼天,又看了一眼瞎子,随后还是往后撤了一步。
这雷,他自认扛不住。
一道下去得被劈的魂飞魄散吧。
所以那群虎视眈眈的恶鬼才暂时远离了。
第二道雷如约而至,刚挺直腰板的少年,直接双腿跪地。
张即知扶着盲杖,一声没吭。
他知道,若是发出声音,褚忌肯定会担心他的。
十八岁生日那晚,褚忌也是这样扛了三道天雷才娶了他,那得多疼啊。
张即知唇瓣都在打颤,痛的几乎要昏厥过去。
但老天爷还没有打算放过他,第三道天雷已经在空中蕴酿。
“小瞎子,以人类之躯再扛一道雷你会死的。”鬼魃的视线看向门内,鬼王大人就在里面。
张即知却摇头,用不停抖动的手指放在唇上,“嘘,别告诉褚忌。”
他心里清楚的很,褚忌出来也只能替他顶上再挨一次雷劈。
他舍不得。
舍不得褚忌再替他吃苦。
“离我远点。”张即知的声音很淡,淡的几乎快听不到了。
只见他撑着盲杖再次起身,前两次的天雷没有缓冲的时间。
这次,他有了时间做准备,与天道抗衡不了,就只能缓冲。
把最后一道雷缓冲到威力最小。
鬼魃只能听他的,但在此之前,他盯上了鬼尸,这家伙不是皮厚吗,把它丢上去挡挡雷。
省得跟他抢人间美味。
第三道再次劈下来时,鬼魃猛然朝鬼尸而去,给那三迈克尔的大块头搞的措不及防。
死前还听到了来自鬼魃的低语,“恭喜你,十九层地狱没有你的位置了,你可以先去死了。”
鬼尸是被踹过去的,身躯直接飞到了张即知的上方被落下天雷给冲成了粉碎。
连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。
围在院子外的恶鬼见状再次退后,它们是想吃了至阴之体,但不想现在就找死。
天雷继续往下冲击,那层土墙混杂的金盾,穿透后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张即知闭着眼,浑身都痛到麻木了,他脑子里如同走马灯一样回顾了这十八年来的路。
木与水更是如同虚无一般。
胸口的鬼珏微微发烫,张即知下意识伸手捂住心口,等待着最后的审判。
一道金光乍现,疼痛感如约而至,但威力小了很多,没有前两道那么狠。
但他依旧被劈跪了。
弯着的背脊都在打哆嗦。
房间内,褚忌发丝都被劈冒烟了,他凝眉望向门外,什么东西?谁劈他了?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