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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(1 / 2)

依赖和喜欢,程怜殊分不清,他得分得清。

因她现在只有他了,所以才更分不开他,可是将来呢,一辈子都分不开吗。

她口中一辈子的话,对宋霁珩来说,就只是一句孩童的无心之言罢了。

就如同从前的时候,程怜殊虽看起来很喜欢他,可她分明是谁都喜欢,她不会也不该应该永远地依靠着他,而事实证明,在宋家的日子她过得也并不怎么开心。

她可以喜欢许多人,也会有许多人喜欢她。

程怜殊,她不属于这个地方,他更不会因为她的一时兴起而跟着一起糊涂。

他今日将她迁到白家去,往后为她嫁了人,也有些底气,不会再如今时今日被人讥讽无名无分。

是以,当听到她的话后,宋霁珩皱眉道:“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,做这些事难道是在害你不成?他们对你都很好。”

程怜殊摇头:“那不一样,若是没有表兄,我同他们便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。”

她知道这些话并不怎么中听,宋霁珩也不喜欢听,可这都是些实打实的实话啊。

事实正是如此。

宋家人对她不好,是因为他们和宋霁珩的关系一般,白家人对她良善,也是爱屋及乌。

可究竟是好又或者是不好,那全部都是因为宋霁珩,而不是她。

她在宋家也好,在白家也好,甚至说是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,除了能将宋霁珩当做依靠,其余的人,和她又能有什么关系呢。

她不明白,为什么她全身心都只有他,可他却总是想要将她赶走。

明明从前一切都不是这样的,他不喜欢她,也不会总是想要赶走她,那样艰苦的时日他都不曾丢下过她,为什么现下好起来了,他反倒是总想将她撇开呢?

“程怜殊,你可以再狼心狗肺一点。”

宋霁珩的声音骤然发冷,他们方才之间的柔情荡然无存。

程怜殊看到宋霁珩冷下来的面孔,却仍执拗地说:“表兄,我不要,我不想,你不能这样对我。”

见她眼中含了泪意,宋霁珩下颌绷得愈发紧,过了许久,像是被她气笑了,吐出一句:“光长年纪不长脑,越活越没心,不愿就不愿,像是你这样的人,谁敢留你。”

说完,他便拂袖离去。

两人归家的路上,宋霁珩从始至终不再说一句话,程怜殊知道自己惹恼了他,可他那话说得实在伤人,她心中难受又害怕,也再说不出话。

宋霁珩近来情形古怪,实在叫人很难不去多想。程怜殊很想干脆去问一问,表兄,你到底想要做什么?你到底是想做什么?

但她不敢开口,隐约觉得宋霁珩给她的答案是她无法消受的,于是,最多也只敢去问他,会不会不要她?

可是现下,连这句话她都再不敢问出口了。

她紧紧咬着唇,能做的到头来竟只剩下了忍受。

*

这个年一晃眼就过去了,程怜殊从那日之后就没再和宋霁珩开口说过话了。

程怜殊起先是不想去找宋霁珩说话,后来便是有些不敢去找他,她实在是害怕,一找他,他又该说出些更伤人的话,到了最后,甚至开始有些躲着他了。

讲堂那边一月二十便又重新开始上课。

程怜殊比先前那会还要刻苦用功一些,她已经惹了宋霁珩生气,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叫他再失望一遍。她更怕自己一不留神,就叫他找到了赶跑自己的借口。

就这样一直慢慢熬到了二月中旬,京城断断续续降了几月的雪终于停了下来,空气忽地冷了一阵之后便渐渐在二月底回暖,直不起的枝叶终慢慢挺立了起来,万物隐隐有复苏之势。

这段时日,宋映薇也总爱来寻她麻烦,但好在没有那么过火,只是一些言语讥讽罢了,她每日准时上下课,也能稍避着她一些。

她和宋霁礼倒是说了几回话,想他从前是帮过她,虽人不聪明,但生性直率,值得往来,程怜殊便也没有刻意同他回避。况说,他学问做得不错,程怜殊若是在课上有些什么听不懂的地方,下了学之后便会多问些他,一来二去,两人倒也是比从前相熟了些。

程怜殊察觉到了宋霁珩的古怪,即便很细小,但也足够让她感到不安,不安她极力地想要做更多的事来讨好他。

他总嫌她书读得不好,待过些时日,她在校验中取得好成绩,总要让他也对她刮目相看一回。

她亟需想要向他证明,她也并不是他口中那样顽劣的人,他不用那样讨厌她。

功夫不负有心人,如此一番辛苦努力下来,程怜殊终在三月的春检中取得了上等的成绩,莫说是程怜殊自己,就连学堂之中的其他的人看了都觉惊奇,这人刚来学堂的时候可是连一篇策论都读不明白,每日都叫夫子训斥,后来就连夫子都对她失望,连理都不愿理她。

这才约莫半年的时日,真就改头换面,上中下三等成绩,她从原来的下等,到如今取得了上等?!

就像是宋映薇,都在这讲堂读了两年的书,每回都是中等下等的成绩,从未曾取过上等,凭什么程怜殊半年就能取得?

莫非是舞弊吧。

起先也只是有人私底下揣测,窃窃私语,但后来却越来越多的人这样说,竟真就传起了不小的风声,时常在背后对着程怜殊指指点点。

程怜殊倒是没什么,他们就是瞧不上她,所以也看轻了她,可那又能如何。她行得正坐得直,不欲将那些酸言酸语放在心上,说她舞弊,那有证据才行,她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卷子,她心不虚。

她得了这样的成绩,最先想要去寻的便是宋霁珩,这日下了学后,她带上自己的卷子,将其好生装在了书箧中就起身出了学堂。

三月时节正好,空气中的风已褪去了隆冬时如刀割般的凛冽,变得柔和了许多,只拂过脸庞时还带着一丝丝的凉意,尘土的气息也裹挟着一些花草的淡香。

若是现在赶去宋霁珩回院的必经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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