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凉的砖墙。
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却故意勾了勾嘴角:“韩管家这是要学慕容公子,再踩碎我丹田一次?”
他指尖轻轻叩了叩识海,那团青鸾的神识投影瞬间浮现,淡青色的羽毛在晨光里泛着金芒,每扇动一次翅膀,地上的草叶就倒伏一片。
韩老七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盯着半空中的青鸾虚影,突然挥刀指向楚牧:“给我上!活要见人,死……”
话音未落,楚牧突然向前一步。
“死要见尸?韩管家是觉得,我这废柴连活口都留不得?”
他指尖轻轻一勾。
青鸾瞬间啼鸣,震得院角那株老槐的枯枝簌簌落叶。
几个离得近的护院被气浪掀得踉跄,朴刀“当啷”砸在青石板上,其中个瘦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,裤裆蹭了好大片泥。
韩老七的瞳孔骤缩。
他看着半空中那团逐渐凝实的青鸾虚影,喉结上下滚动两下,短刃“唰”地出鞘:“给我围死他,断他腿!”
七八个护院重新围上来,刀刃在晨光里划出银弧。
楚牧退到墙根,却在最前排的护院举刀劈下时突然侧身。
他早算好了这些人的步点,毕竟在侯府被欺负了十八年,怎么躲刀早刻进骨子里。
刀锋擦着他右肩掠过,割破皮肤的刺痛让他眼尾微挑,反而笑得更肆意:“就这?”
青鸾虚影的尾羽突然炸开金芒。
楚牧能感觉到识海深处传来温热的共鸣,那是他用太虚幻境里三个月时间,用灵草温养的神识烙印在起效。
他咬着舌尖,将最后一丝炼气五层的灵力全部灌进投影:“去!”
啼鸣震得房瓦乱颤。
青鸾双翼展开的刹那,狂风裹着碎砖枯叶席卷全场。
最前面的两个护院像破麻袋似的被掀飞,撞在院墙上又重重摔下;韩老七的短刃刚刺到半途,整个人被风掀得倒退三步,腰撞在石凳上疼得倒抽冷气。
“你,你这废物!”韩老七扶着石凳爬起来,短刃还攥在手里,指节却白得发青,“你丹田早碎了,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怎么可能还能修炼?”楚牧抹了把肩头的血,嗤笑着看着他,“你这种杂碎不配知道。”
被嘲讽了一番的韩老七后槽牙咬得咯咯响,短刃再次举起,可握刀的手却在发抖。
“叮——”
系统提示声像清泉溅石,在楚牧识海炸响。
他瞳孔微缩,就见青鸾虚影突然凝实成半透明的真身:尾羽上的火纹流转如活物,喙间甚至能看到细小的倒刺。
系统空灵音还在继续:“御兽园进阶任务‘首次御兽战斗’完成,解锁青鸾本体投影,持续时间:三息。”
三息。
楚牧在心里默数。
他望着韩老七因恐惧而扭曲的脸,突然低笑一声:“韩管家不是要宝贝么?这就送你看个够。
青鸾仰头发出穿云裂石的长鸣。
韩老七的短刃“当啷”落地,刀刃竟被震出细密裂纹。
他转身就跑,却被自己的官靴绊了个踉跄,爬起来时官帽都歪到耳朵上,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狗。
“跑?”楚牧望着他的背影,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刃,指尖划过淬了毒的刃口,“跑吧跑吧,现在杀了你,我的戏可就少了一位观众。韩管家,等我去侯府讨公道那天,你千万记得把慕容公子也叫上。”
护院们早作鸟兽散。
楚牧蹲下身,将小翠的信小心收进腰间的玉匣。那是他用太虚幻境里第一个月炼的储物法器,专门用来藏重要东西。
信纸上的泪痕还带着潮气,他用指腹轻轻抚过“公子快逃”四个字,鼻头突然一阵发酸。
“公子?”
细弱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。
楚牧猛地抬头,就见小翠缩在门缝里,眼眶肿得像两颗核桃,手里还攥着块帕子,那是他去年冬天送她的,歪歪扭扭绣着朵并蒂莲。
“小,小翠?”楚牧快步走过去,“你怎么来了?韩老七没打你?”
“打了。”小翠吸了吸鼻子,眼泪又掉下来,“可小婢看见他们往这边来了,怕公子吃亏……”她突然抓住楚牧的袖子,“公子,刚才我在街角听见张货郎说,下个月十五,南境的天风秘境要开了!他说那里面有……”
“嘘。”楚牧用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泪,“先回家,我送你。”
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玉匣,又抬头望向被青鸾虚影撞碎的瓦檐,晨光透过裂缝洒在他肩头,“天风秘境……”他轻声重复,眼底泛起灼热的光,“倒是个好机会。”
院外传来货郎的吆喝声:“卖糖葫芦嘞——又大又甜的糖葫芦!”
楚牧牵着小翠的手往外走,青鸾虚影已悄然消散,可识海里那团温热的神识烙印还在跳动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锦囊,里面暗一的青铜令牌和血魔教玉珏碰出轻响,像在应和某种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“公子?”小翠扯了扯他袖子,“我们要去哪儿?”
楚牧低头,看见她沾着泥点的绣花鞋,忽然笑了:“去该去的地方。”
他抬头望向远处飘着炊烟的城楼,“等我拿到想要的东西……”他捏紧腰间的玉匣,“侯府的债,该清算了。”
街角的茶棚里,个戴斗笠的灰衣人放下茶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