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,可是为我那柳姐姐来的?”
楚牧瞬间绷直,慕容婉儿不可能不认识自己,她不戳穿自己肯定憋着坏心思。
他深刻地记得,小时候慕容浩欺负自己,把自己踩在脚下,她都站在一旁,用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自己。
“在下是丹盟送药的。”楚牧作揖,指尖悄悄碰了碰腰间的影狐尾哨。
影狐此刻正在院外的槐树上,能随时传递消息。
慕容婉儿的指尖轻轻抚过鬓边的珠花,笑意更浓了:“丹盟的清神丹我见过不少,可像师兄这样,连丹纹都带着灵气的,确实少见,莫不是做了扒子?”
楚牧轻蔑一笑。
墨先生听出了慕容婉儿的恶意,心内不解:“书院院训,不得以恶语伤人。”
慕容婉儿收回看向楚牧的狠厉之色,转向墨先生笑意盈盈:“墨先生说的是,师兄若想去问心碑看看柳姐姐,我可以带路。毕竟……”她歪头轻笑,“墨先生还要去前院查账呢。”
墨先生拍了拍楚牧的肩:“月瑶那孩子最认死理,小友若能劝她想开些……”随即他又看了看慕容婉儿,终是一声叹息,“唉,罢了我随你一同去。”
说着墨先生就自顾自地往问心碑的方向走,神色落寞。
楚牧望着慕容婉儿伸出的手,戏谑地笑了。
他伸手虚扶,指尖在她腕间轻轻一按,偷偷试探她的灵识。
慕容婉儿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,但很快又恢复如常:“师兄请。”
两人并肩往问心碑方向走时,影狐的灵识突然涌进楚牧识海。
画面里是叶凝霜蹲在树杈上,断刀出鞘,泛着冷光,看来她已经察觉到了危险。
晨雾不知何时散了些。
问心碑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,碑身泛着青灰色的光,倒真像块巨大的墓碑。
楚牧望着碑前那个单薄的身影——白衣胜雪,发间没有任何装饰,正背对着他们站着,像株在寒风里立了千年的松树。
那封被指认为她笔迹的“投敌书信”,此刻就在她手里,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,将她困在众目睽睽之下。
她清楚,在这精心编织的罗网面前,无力的辩白只会加速坠落,于是她选择了沉默,一种近乎孤傲的沉默。
慕容婉儿的脚步顿了顿。
她望着碑前的身影,嘴角的笑淡了些:“问心碑是书院精神的象征,罪人在前,应当长跪省身,柳姐姐向来最守规矩,今日怎么……”
“因为她无罪。”楚牧此言铿锵有力。
墨先生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。
碑前的身影突然转过脸来。
柳月瑶的眼睛红得厉害,眼下有深深的乌青,却仍挺直了脊背。
她望着楚牧,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唇。
慕容婉儿望着柳月瑶,又望着楚牧,眼底闪过一丝慌乱。但很快,那丝慌乱就被更浓的笑意盖住了。
“到了。”她轻声道,“柳姐姐,这位师兄是丹盟来的……”
楚牧没听她说完。
他望着柳月瑶怀里紧抱着的红布包,突然想起墨先生刚刚的话:“她昨夜在碑下坐了整宿。”
红布的边角露出半截青竹,楚牧知道这是云麓书院特有的信符,用来传递紧要消息。
晨风吹过问心碑,卷起柳月瑶的衣摆。
她望着楚牧,眼神突然变得清亮。
“楚公子。”她轻声道,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颤,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楚牧没有立刻出声,只是无声地打量着现场。
那块问心碑无疑是最瞩目的存在,如今上面刻着“江南风月胜北境”七个大字,叫旁人看了无疑会认为这是柳月瑶对北境心怀不满,向往江南之意。
但楚牧是何等镇定之人,他没有被这几个字引去注意力,反而观察上了其他。
这问心碑的碑石是罕见的映光石,表面光洁,能隐约映出人影;碑前青砖的缝隙里,散落着几点不协调的深色墨渣,与周围经年累月的尘灰色格格不入。
慕容婉儿当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嘲讽机会,她指着那石碑上的刻字,对墨先生道:“好一个‘江南风月胜北境’,柳姐姐叛逃之心这是掩都不掩饰了,不仅私下通敌,甚至狂妄到将罪证刻在了象征公正的问心碑上!这是何等的挑衅与无耻!”
柳月瑶自知冤枉,刚想站出来辩解两句,便被楚牧抢了先。
他缓步上前,靠近墨先生,声音不高却清晰:“慕容小姐此言差矣。学生曾阅院史杂录,提及此问心碑乃初代院长立信之物,其上‘心正笔正’四字,是以沉金刃刻入,深可逾常,金石之痕,历久弥新。不知学生记得可对?”
墨先生闻言,略显讶异,还是点了点头:“不错。此乃书院旧制,你倒记得清楚。”
楚牧不再多言,走到碑前,衣袖拂过石面。指尖微动,一枚显影丹已被碾成细末,借着动作悄然融入石碑纹理。他侧身调整了一个角度,让初升的日光斜照在映光石上,与丹药之力相互激发。
“诸位请看,”他声音朗朗,引去所有视线,“日光与药力交织之下,这表层墨迹之下,是否另有一套刻痕隐现?那才是问心碑真正的立信之物——‘心正笔正’!眼前这墨书,不过是浮于其上的伪物。”
当即,慕容婉儿脸色微变,但很快又展露出温婉笑容,柔声道:“楚师兄观察入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