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东演武场上空,剑气与诡雾的碰撞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。
长孙明轩剑势如虹,每一剑都带着斩破虚空的决绝,银白剑气撕裂灰雾,直逼慕容枭本体。
他眼中怒火熊熊,不仅因为慕容家与血魔教勾结可能危及长孙青云,更因为不久前他安插在慕容家的暗线传来消息——慕容枭竟暗中派人探查长孙家传承的那枚“丹鼎宫残片”!
“慕容老贼,你觊觎我长孙家传承之物,是当老夫死了吗!”长孙明轩厉喝,剑光暴涨,化作九道虚实相间的剑影,从四面八方绞杀而去。
慕容枭周身灰黑雾气剧烈翻滚,化作九面狰狞鬼面盾牌,迎向剑影。鬼面发出凄厉嘶嚎,不断消磨剑气,但盾牌本身也接连破碎。他脸色阴沉,没想到长孙明轩这次如此拼命。
“长孙明轩!那残片本是无主之物,你们长孙家占得,我慕容家为何碰不得?”
慕容枭狞笑,双手结印,灰雾中陡然伸出无数漆黑触手,带着腐蚀灵力的恶臭,缠向长孙明轩,“况且,楚牧那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,让你如此卖命?”
“废话少说!”长孙明轩长剑一震,剑身泛起古朴纹路,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气骤然迸发,将袭来的触手尽数斩断,余波直冲慕容枭面门。
慕容枭仓促间凝聚雾盾抵挡,仍被震退数丈,胸口气血翻涌。机大盛,正要施展更阴毒的秘术——
“住手!”
一道清冷喝声响起。
楚牧身形如电,插入两人之间。他手分别向两侧虚按,左掌泛起青翠生机,右掌缠绕赤金火焰,两股属性截然相反却同样精纯的灵力形成一道短暂的屏障,将再次碰撞的剑气与诡雾稍稍隔开。
“长孙家主!慕容侯爷!此地乃皇城演武重地,二位在此生死相搏,惊动圣驾,怕是不妥吧?”楚牧声音不大,却清晰传入两人耳中。
两人攻势一滞。慕容枭眼神阴鸷地盯着楚牧:“楚牧,你来得正好!长孙明轩无故对本侯出手,此事你待如何?”
长孙明轩收剑而立,气息微喘,但目光依旧锐利:“楚小友,此事与你无关。慕容枭勾结魔教,觊觎我族秘宝,今日老夫定要讨个说法!”
楚牧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场地,又看向两人。
长孙明轩衣袍有数处被腐蚀,气息略有起伏;慕容枭脸色微白,显然刚才那一剑让他吃了点小亏。再打下去,必然是两败俱伤,甚至可能引来皇城卫队。
“二位,”楚牧语气平静,“无论有何恩怨,在此死斗都非明智之举。长孙家主,您方才提及慕容侯爷觊觎贵族秘宝,可有实证?若真有此事,大可呈报陛下,由朝廷裁断。慕容侯爷,您指责长孙家主无故出手,但您与血魔教的关系,近来皇城流言颇多,在此敏感之时,与长孙家主冲突,岂非授人以柄?”
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点出双方理亏之处,又给了台阶。最重要的是,“呈报陛下”四个字让两人都冷静了几分。此事若闹大,对谁都没有好处。
慕容枭脸色变幻,最终冷哼一声:“本侯行事,何须向你这小辈解释!长孙明轩,今日之事,本侯记下了!”说罢,他周身灰雾一卷,化作一道流光远去。
长孙明轩看着慕容枭离去的方向,眼中寒光未消,但终究收剑入鞘。他转向楚牧,叹了口气:“楚小友,让你见笑了。只是慕容枭欺人太甚!”
“家主息怒。”楚牧拱手,“可是与那‘残片’有关?”
长孙明轩点头,压低声音:“我收到密报,慕容枭的人在暗中调查我长孙家收藏残片的地点。我怀疑,他已将自家那枚给了血魔教,如今还想打其他家族的主意!”
楚牧眼神一凝。看来慕容枭与血魔教的勾结,比他想的还要深。他沉吟道:“既如此,我们更需尽快行动。待准备妥当,便按计划前往。”
长孙明轩深吸一口气,平复心绪:“好。今日多谢小友解围。老夫先回府调息,具体事宜,改日再议。”他对楚牧点点头,也化作剑光离去。
楚牧站在原地,看着满地疮痍,心中思绪翻涌。四大家族的平衡已然打破,暗流即将化为明浪。
他转身返回小院,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,却不知院中正有一场风暴等着他。
小院内,气氛微妙。
楚牧离开后,苏惜文依旧保持着那副怯生生的失忆模样,坐在院中石凳上,低头摆弄衣角。
叶凝霜抱刀倚在廊柱旁,目光冷淡地望着远方,仿佛院中只有她一人。
柳月瑶则在厨房准备茶点,动作轻柔,但偶尔望向院中的眼神,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色。
苏惜文抬头,看向叶凝霜,小声问:“这位姐姐……你也是楚牧的朋友吗?”
叶凝霜瞥了她一眼,没说话。
柳月瑶端着茶盘走出来,温声道:“苏姑娘,先喝点茶吧。楚牧应该很快回来。”她将茶杯轻轻放在苏惜文面前。
苏惜文接过,轻声道谢,又看向柳月瑶:“姐姐和楚牧……很熟吗?”
柳月瑶动作一顿,微笑:“我们一同经历过生死,算是至交。”
“至交……”苏惜文喃喃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随即又垂下眼帘,“真好。我什么都不记得了,只记得楚牧……他救了我。”
叶凝霜忽然开口,声音冷冽:“既然失忆,就该好好在苏家养着,跟着楚牧做什么?”她话中带刺,显然对苏惜文的出现极为不满。
苏惜文身体一颤,眼圈微红:“我……我怕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