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在那次大比上,他和白璃分在了一组,她比他早入宗两年,却没像其他人那样对他指指点点,反而在他被人暗算时,悄悄递了他一枚疗伤的丹药。
“那时候你也没好到哪儿去。”灵逸挑眉回敬,“长老让你演示‘青云剑法’,你紧张得差点把剑掉在地上,脸比我还红。”
“那是因为那天风大!”白璃瞪了他一眼,可嘴角的笑却没压下去,“而且后来我不是赢了你吗?”
“是是是,你赢了。”灵逸顺着她的话,语气里带着纵容,“当时你一剑挑落我手里的剑,还站在台上朝我扬下巴,像只得意的小狐狸。”
白璃被他说得脸更红了,伸手推了他一把,指尖却不小心滑过他的手腕——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,是当年被玄阴教余孽所伤留下的。她的指尖顿住了,笑容也淡了些。
“还疼吗?”她轻声问,指尖轻轻拂过那道疤。
灵逸摇摇头:“早不疼了。这疤浅,不碍事。”
可白璃却没收回手,还是轻轻摸着那道疤。她的指尖很软,带着灵力的温,触在皮肤上时,灵逸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软得发慌。
他看着她低垂的眉眼,看着她鬓边沾着的水珠,看着她眼尾那颗温柔的小痣,忽然伸手,将她揽进了怀里。
白璃身子一僵,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做。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,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,咚、咚、咚,像敲在她的心尖上。泉水的暖意裹着两人,他身上的淡金灵力和她身上的清冷空气混在一起,竟格外和谐。
“灵逸……”她小声叫他的名字,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灵逸没说话,只是收紧了手臂,将她抱得更紧了些。他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草木香,心底那些沉郁的事、那些关于魔气的疑虑、那些对过往的怅惘,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了。他只想抱着她,就这么在暖泉里坐着,让雾气把他们裹得再紧些,紧到能把时间都留住。
白璃起初还有些僵硬,可过了一会儿,便慢慢放松下来。她抬手,轻轻环住了他的腰,脸颊往他胸口蹭了蹭,像只找到了归宿的小兽。
“灵逸,”她又开口,声音闷闷的,却很清晰,“等南州的事了了,我们去一趟灵族圣地吧。”
灵逸微怔:“去圣地做什么?”
“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。”白璃抬起头,鼻尖蹭着他的下颌,眸光亮得惊人,“想看看洗灵池,看看你说过的那棵能开七色花的古树,想看看……你父母住过的地方。”
灵逸的心猛地一软。他知道,白璃是想陪他。她总是这样,看似清冷,却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,悄悄递过来一份温暖。
他低头,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,看着她眼底映出的自己的影子,喉结轻轻动了动。
“好。”他轻声说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,“等这事了了,我带你去。带你去看洗灵池的锦鲤,去摘古树上的果子,去……我小时候常去的那片竹林。”
白璃笑了,眼睛弯成了月牙,像盛满了泉底的光。她踮起脚尖,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角。
泉水还在咕嘟咕嘟地吐着气泡,雾气漫得更浓了,将两人的身影完全裹了进去。崖边的老梅枝桠轻晃,落下几片带着霜的花瓣,飘进雾里,落在泉面上,跟着涟漪慢慢漂远。
这一刻,没有魔气,没有仇怨,没有万界共主的重担,只有他和她,在暖泉的雾气里,拥着彼此,像握住了一整个温柔的秋。
可他们都没注意到,就在崖下的密林里,一道极淡的黑影正隐在树后,那双淬了毒般的眼睛透过雾气,死死地盯着泉池里的两人。黑影的指尖捏着一枚黑色的玉简,玉简上刻着繁复的咒文,随着他的指尖用力,咒文正一点点亮起暗紫色的光。
“灵族的小崽子,”黑影低声呢喃,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,带着说不出的怨毒,“终于等到你了……”
他缓缓抬手,将黑色的玉简往空中一抛。玉简在空中化作一道黑芒,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崖壁的石缝里,消失不见。
而泉池里的灵逸和白璃,还沉浸在彼此的温度里,丝毫没察觉,一场新的风暴,已在悄然酝酿。
暖意正浓时,灵逸忽然皱了皱眉。
不是错觉——空气中除了硫磺的淡香,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腥气,像腐肉泡在水里的味道,若有若无,被温泉的雾气裹着,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。
他刚想开口提醒白璃,怀里的人却忽然轻轻颤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?”灵逸立刻低头,只见白璃脸色发白,眉头紧蹙,正抬手按着自己的喉咙,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。
“有……有腥味。”白璃的声音有些发虚,她抬眼看向灵逸,眼底带着一丝困惑,“很淡,但是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,脸色忽然变得更白了,身子一软,竟往旁边倒去。
“白璃!”灵逸心头一紧,连忙伸手扶住她,指尖刚碰到她的手臂,就觉得不对——她的皮肤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冷,原本清亮的眸光也开始涣散。
“不对劲!”灵逸立刻反应过来,那腥气有问题!他抬手凝出一道淡金色的灵力,往白璃眉心按去,想用神力稳住她的气息,可灵力刚碰到她的眉心,就被一股阴寒的气浪弹了回来!
“噗——”
气浪反噬,灵逸胸口一闷,竟忍不住喷出一口血。血落在温热的泉水中,瞬间散开,染红了一小片水面。
而就在这时,泉池周围的雾气忽然变了颜色。原本是乳白色的雾,此刻竟慢慢染上了一层淡紫,那股腥气也越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