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森一样,亲手写了那张“旺铺转让”的红纸,贴在了玻璃门上。
那四个字,像四张催命符,宣告了他的失败,也宣告了他“老板梦”的破碎。
可即便如此,想脱身都难如登天。
来看店的人不少,但一个个精得跟鬼一样。
不是嫌转让费贵,就是嫌房租高,要么就是只想租个空壳子,让他把那些花大价钱买的锅碗瓢盆自己拉走。
“一群趁火打劫的王八蛋!”
刘孙发在心里把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,却又无可奈何。
眼看着交下季度房租的日子逼近,房东那个更年期老女人的催租电话一天比一天紧,而他兜里却比脸还干净。
如果在月底前找不到“接盘侠”,他不仅那两千块转让费拿不回来,连之前的装修投入都要彻底打水漂!
今天中午,又是颗粒无收。
刘孙发坐在门口,看着对面“钢管厂”那人声鼎沸的热闹劲儿,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食客脸上满足的笑容,他眼里都要喷出火来,那是嫉妒,是怨毒,更是深深的无力。
一只苍蝇“嗡嗡嗡”地飞过来,停在他面前那张油腻腻的桌子上,象是在嘲笑他的落魄。
刘孙发猛地一巴掌拍下去,苍蝇飞走了,只留下一手的油污。
“妈的,不能再等了!”
他烦躁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,心一横,抓起柜台上的黑色座机。
他翻出前几天那个收破烂的电话号码——那是他最后的退路。
那个人愿意出八百块,把他店里所有值钱的铁器、桌椅板凳,当废铁收了。
八百……
这连他当初投入的一个零头都不够!
但是,八百就八百吧!总比一分没有强!
刘孙发的手指颤斗着,按下了那几个如同宣判死刑般的数字键。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听筒里传来等待接通的声音,每一声都象是敲在他的心坎上。
就在这时——
就在他即将放弃最后的尊严,彻底认输的那一秒——
一个清朗、自信,甚至带着几分少年特有朝气的声音,突然在死寂的店门口炸响:
“老板儿!老板儿在不在?
“出来说话,有大生意谈!”
这声音,不大,却穿透了那沉闷的空气,直直地钻进了刘孙发的耳朵里。
他手一抖,话筒“啪”地一声掉在了桌子上。
他猛地抬头,脖子因为转得太急,发出“咔吧”一声脆响。
逆着午后那刺眼的、白花花的阳光,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。
高的那个是个半大小子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,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。他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,站姿挺拔,象一棵小白杨。
矮的那个是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小媳妇,穿着碎花衬衫和牛仔裤,正有些怯生生、又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充满了颓败气息的铺子。
“生意?”
这两个字,就象是一剂强心针,狠狠地扎进了刘孙发那颗已经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里!
他顾不上掉在桌上的电话,也顾不上自己那副颓废的尊容。
那一脸的苦大仇深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,是生意人特有的、近乎谄媚的、甚至带着几分乞求的热情。
他象看见了失散多年的亲爹一样,甚至连鞋都跑掉了一只,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出去:
“来了来了!我就是老板!”
“两位……是吃饭,还是……看铺子?”
——————
ps:以后每日的更新,将固定在早上九点半和晚上的八点半哈!
求收藏,求追读: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