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伟杰睡眼惺忪地下床,本能驱使他先去刷牙洗脸清醒一下。
女的?
噢,通讯录备注那个吗?
林伟杰似乎清醒了三分。
等等——
对方自称从小一起长大?
那不就是青梅竹马?
谁家好人会把小青梅备注成‘女的’这么简单粗暴啊!!
是真不放心上还是欲盖弥彰?
林伟杰想不通。
等到林伟杰忐忑不安下到一楼,首先闻到的是一阵清香。
和之前在大胡子的别墅闻到那种浓烈腻味不一样,似乎是某种清新自然的气味。
然后他就看见杂货店里,有一位穿着传统莎丽——一种让林伟杰只会简单胡乱归类为民族长裙的服饰的年轻女孩。
女孩正在杂货货架旁看东西。
从背影可以看到,对方发髻低盘,头上插着一支疑似檀木的木簪,发髻下的脖子露出些许月光色的皮肤。
林伟杰留意到对方纤细的手腕上有串新鲜的小花,或许那种天然的香味是从这里传来的。
女孩听到身后动静,转身,一见到是维杰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,受衣裙限制小碎步快走而来。
在林伟杰还傻傻站在那发呆的时候,她给了他一个拥抱。
檀香,茉莉花香,和某种未知是脂粉还是女孩子独有的气味把林伟杰笼罩。
不知道为什么,林伟杰忽然一下很安心。
好象重生以来的倒楣事儿都随着这个拥抱消散了。
这个拥抱来的快,去的也快。
女孩松开了他,后退半步,林伟杰得以细看真容:
黛色眼影下的杏仁眼带着几分珠光,唇色如露水润过的玫瑰,五官比例极佳,神态里有着传统审美偏好的明艳,也几分那种读书时期的姑娘应该有的书卷气质——
刚刚那个触感而言,她身上服饰看着很贵的样子。
林伟杰想。
她歉意地道:
“对不起,维杰,我太激动了。”
女孩垂下眼帘,情绪低落地道:“是我当初骗了你……”
果然记忆还是需要真人莅临才会浮现更多。
关于对方的记忆如流水细细淌出。
这位叫做普丽娅潘迪特的姑娘确实和维杰算是青梅竹马,不但小时候和维杰一起在乡下共度过暑假,后来初中三年高中两年,从十一岁到十六岁这五年两人又曾在一个学校。
高中毕业的时候,两人曾约定要一起考孟买的大学,最后只有普丽娅考取了,而维杰不但落榜,家里也不同意他从事电影行业,要让他回乡下种地去……
所以维杰十六岁就离家而走,打算靠自己追梦。
当时普丽娅悄悄追上要坐火车离开的维杰,不但鼓励他,还塞给维杰一张银行卡,说是维杰母亲担心他,把自己偷偷存的钱给他在外防身。
那会儿维杰还雄心壮志地和普丽娅说‘等我成功’来与你相聚。
结果出来好几年没混出人样,越发不好意思面对普丽娅,便别扭着日益疏远对方。
头两年维杰还没进‘平民电影人合作社’的时候都在打工自给自足,开始在电影社学习后就没有太多空闲工作,于是开始使用卡里的钱,这才支撑下去。
结果维杰前不久才知道给他的钱分明是普丽娅自己的!
维杰本来就因为自卑心里作崇很少联系普丽娅,知道被骗后并不是生气,而是无地自容,复杂情绪之中默默把卡寄回给她。
愈发没脸联系普丽娅了。
之后维杰收入不够生活只能重新打工,这才有了最近搬到城中村减少开支,想去打螺丝的计划。
随着记忆逐渐增加,林伟杰松了一口气。
现在至少不会露馅儿了。
但另一个情绪又涌上心头:
有点尴尬。
记忆虽然有了,但是感情可不是能够复制黏贴的东西啊……
林伟杰还是有点把握不住怎么对待对方才叫‘适当’。
就在林伟杰盯着女孩长长的睫毛,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,对方忽然抬头,已然是换成了微笑:
“你昨天告诉我你在哪里,意味着你做好准备再和我见面了,对吗?”
林伟杰有点招架不住,女孩大方又直球,他舔了舔唇,只得含糊道:
“……对。”
然后马上打个补丁:
“我最近忙着要开启自己的电影项目,不是很有空……”
言下之意就是有啥事,慢慢来。
普丽娅似乎不介意维杰的推诿,点头:“你忙你的,我们可以另选时间叙旧,你不介意我以后直接去电影社找你吧?”
林伟杰心里咯噔一下,好家伙,这姑娘对维杰的行踪其实了如指掌,转念又想:维杰啊维杰,你小子之前真是不知风趣!这么一个姑娘一直关心支持,还死要面子!
普丽娅没等林伟杰回答,好象习惯了竹马的内敛寡言,自顾自掏出一张银行卡来,递给对方。
林伟杰愣了。
普丽娅微微一笑:“这次真的是你母亲亲自委托我交给你的——卡还是我的卡,但是钱真的是她老人家的,不信你现在就打电话和她证实。”
普丽娅直接把卡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