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扇还在颤动,上面的山水画仿佛活了过来。
透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寒意。
全场死寂,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。
所有人脖子僵硬地转动看向那个角落。
那个原本应该坐着轮椅、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的废人。
轮椅空了,甚至碎了,化作了一地齑粉。
一道修长的身影凌空虚踏。
一步一步从看台上走了下来,没有借助任何飞行法器,完全凭虚御风。
墨发狂舞,紫色的衣袍无风自动。
那张总是苍白病态的脸上,此刻哪里还有半分虚弱,只有无尽的冷漠与睥睨。
他每走一步脚下的虚空就荡开一圈黑色的涟漪,整个演武场的空间都在因他的脚步而震颤。
“那是……那个大夏国的废物九王爷?”
有人牙齿打颤,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这还是那个走几步路就要喘三口气的病秧子吗。
这气场简直比在场的长老还要恐怖一万倍。
风清浅站在台下。
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好家伙。
装不下去了是吧。
说好的柔弱不能自理呢。
说好的需要她罩着的小可怜呢。
这一出场比她还风骚。
抢戏也不是这么个枪法。
黑衣长老看着踏空而来的男人。
喉咙发干。
刚才那把折扇上的力道。
震得他虎口到现在还在流血。
那种力量。
根本不是灵力。
更像是一种更高层次的、令人灵魂都在颤栗的规则之力。
“夜君离……”
黑衣长老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。
“这是凌霄剑阁与这妖女的恩怨。”
“你一个凡俗皇子,难道想插手仙门之事?”
“就不怕给大夏国招来灭顶之灾吗!”
他在赌。
赌夜君离不敢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庞大的凌霄剑阁。
可惜。
他赌输了。
夜君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这种无视。
是最高级别的羞辱。
他在半空中停下脚步。
低头看着下方那个巨大的血色阵法。
以及阵法中那个还在对着剑无尘疯狂输出的风清浅。
“玩够了吗?”
他的声音不大。
却清晰地钻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。
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。
风清浅撇撇嘴。
把手从阵法核心上挪开。
“本来挺好玩的。”
“你一来,就不好玩了。”
她拍了拍手上的灰。
“还有,你这出场费有点贵。”
“回头记得把那把椅子的钱赔给我。”
众人绝倒。
都什么时候了。
这女人居然还在心疼一把椅子。
夜君离唇角微勾。
心情似乎不错。
他转过头。
终于施舍给了那个黑衣长老一个正眼。
“本王的王妃说。”
“你很吵。”
黑衣长老浑身汗毛倒竖。
一股死亡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全身。
他想逃。
却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彻底锁死。
动弹不得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境界?”
黑衣长老惊恐大叫。
“灵圣?不……你是灵帝?!”
大夏国这种穷乡僻壤。
怎么可能出灵帝级别的强者。
这不科学。
夜君离没有回答。
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。
那只手修长白皙。
骨节分明。
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。
他对着下方那个还在运转的血煞炼魂阵。
虚虚地按了一下。
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。
也没有念诵什么咒语。
就是这么简单地一按。
轰隆!
天地变色。
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。
滚滚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。
云层之中。
不是银色的雷霆。
而是紫黑色的魔雷在翻滚咆哮。
一股来自于远古洪荒的苍茫气息。
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。
那是绝对的位格压制。
咔嚓。
咔嚓。
演武台上的血色光柱开始崩裂。
那些连灵皇强者都不敢轻易触碰的血煞之气。
在遇到夜君离掌风的刹那。
就像是遇到了天敌。
发出凄厉的哀鸣。
然后迅速消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