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无全尸!”
这是一个完美的死局。
进,是万丈深渊。
退,是无底悬崖。
周文谦尽情欣赏着义字堂众人脸上的惊惶与挣扎,心中的暴虐快意几乎要满溢出来。
斗力?斗识?
在真正的“规矩”和“大义”面前,那些不过是孩童的把戏。
他要的,就是逼着陈义,自己走进这口他亲手挖好的坟墓里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汇聚在了陈义身上。
陈义没有看他的兄弟们,也没有看周文-谦那张胜券在握的脸。
他的目光,自始至终,都落在那枚濒死的玉印上。
他能感受到玉印的悲伤。
那是一种守护了家国百年,却最终被岁月遗忘,被时光磨灭的孤寂。
它累了。
陈义忽然笑了。
在这剑拔弩张,人人自危的时刻,他竟然笑了。
那笑容很轻,很淡,却象一道春雷,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周文-谦眼中的得意瞬间凝固。
“周会长。”陈义开口了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你错了。”
“我错在何处?”
“你从头到尾,都错了。”
陈义摇了摇头,缓步上前,一直走到那紫檀木箱前,与周文-谦平静对视。
“你把它,当成了一件器物。”
“而我看到的,是一位功勋盖世,却寿元将尽的老人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“老人累了,乏了,该做的都做完了,只想安安稳稳地睡过去。”
“你却非要揪着他的衣领,用偷来的寿数灌进他嘴里,逼他再睁眼,再活五百年。”
陈义看着周文-谦,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。
“你觉得,这是孝顺,还是折磨?”
这番话,如同无形的重锤,一记一记,狠狠砸在周文-谦的心脏上。
周文-谦脸色剧变:“你……你一派胡言!此乃国之重器,镇国之本,岂能与凡人相提并论!”
“在我眼里,万物皆有灵,皆有寿数。”
陈义的目光扫过那枚玉印,眼神里流露出的,不是贪婪,不是算计,而是一种抬棺匠独有的,看待生死的平静与尊重。
“它护了华夏两百年,功德圆满。”
“如今气数已尽,该做的不是为它续命……”
陈义的声音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。
“而是……体体面面地,送它一程。”
送……送它一程?
周文-谦彻底愣住了。
胖三他们也全都傻眼了。
送玉印一程?这他妈怎么送?给它烧纸吗?
陈义没再理会任何人,他猛地转过身,面向自己的七个兄弟,沉声喝道:
“义字堂,听令!”
“老大!”
八人仿佛被这声断喝唤醒了魂,齐齐挺直了腰杆,忘了刚才所有的恐惧与算计。
“周会长这第三场,咱们接了。”
“但不是救它。”
陈义的手,轻轻抚过那冰冷、布满裂纹的玉印,动作轻柔得象是在抚摸一位功德盖世的长辈那苍老的额头。
他的声音,响彻整个苏家大宅。
“是为这位老人家,办一场国葬!”
“起杠!”
“焚香!”
“开路!”
陈义的目光如电,扫过全场,最后定格在周文谦那张呆滞的脸上,一字一句地宣告:
“我义字堂,今日,要为国器——抬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