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京城,朱雀大街上人潮涌动,车水马龙。茶馆酒肆鳞次栉比,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一派繁华景象。然而,在这喧嚣之下,一股无形的暗流正悄然涌动,带着刺骨的寒意,蔓延至京城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各位客官,您可听说了?那谢大将军啊,根本就不是什么忠臣良将,而是个阉宦余孽!”
城南的“醉仙楼”茶馆内,说书先生一拍醒木,声音洪亮,瞬间吸引了满堂茶客的注意力。他身着青色长衫,眼神狡黠,唾沫横飞地讲道:“想当年,谢九渊不过是宫里头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,靠着溜须拍马,深得先皇信任,后来竟然假死脱身,还混上了将军之位!如今他手握重兵,勾结皇后沈静姝,把持朝政,暗地里招兵买马,意图谋反,想要颠覆我大靖江山啊!”
“什么?竟有此事?”茶客中有人惊呼出声,满脸难以置信。
“可不是嘛!”说书先生压低声音,故作神秘地说道,“我这消息可是从户部一位大人那里听来的,千真万确!您想想,谢九渊一个无根之人,为何能平步青云,手握重兵?还不是因为他心术不正,手段阴狠!还有那沈皇后,更是个妖妃!据说她进宫前就与谢九渊有染,两人狼狈为奸,迷惑陛下,推行的什么新政,根本就是在搜刮民脂民膏,肥了他们自己的腰包!”
“难怪最近盐价涨得那么厉害,原来都是他们搞的鬼!”一名身穿短打、面色黝黑的汉子拍着桌子骂道,“我家里那点积蓄,现在连买盐都不够了,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
“还有平阳铁厂,被朝廷查封了,说是私造兵器,意图谋反!”另一名茶客接口道,“我表哥就在铁厂做工,现在被赶了出来,一家老小都快饿死了。这谢九渊和沈皇后,真是祸国殃民啊!”
一时间,茶馆内群情激愤,骂声此起彼伏。说书先生看着眼前的景象,眼中闪过一丝得意,继续添油加醋地讲着编造的“秘闻”,将谢九渊和沈静姝描绘成了十恶不赦的奸佞之徒。
类似的场景,正在京城的各个角落上演。
街角的杂货铺里,老板一边给顾客称盐,一边抱怨道:“您瞧瞧这盐价,一天一个价,再这么涨下去,咱们老百姓都快吃不起盐了!这都是谢大将军搞的鬼,他把盐场都把持了,故意抬高盐价,中饱私囊!”
胡同里,几位大妈坐在石阶上闲聊,话题也离不开最近的流言。“听说了吗?沈皇后为了讨好谢九渊,竟然把宫里的珍宝都偷偷运出宫,给了谢九渊当军饷!”一位大妈神秘兮兮地说道。
“还有啊,那沈皇后推行的什么‘兴女业’,根本就是伤风败俗!让女人抛头露面,在外做工,简直是丢我们大靖的脸!”另一位大妈附和道,脸上满是鄙夷。
这些流言如同长了翅膀一般,迅速在京城蔓延开来。有人将这些流言编成了通俗易懂的歌谣,让孩童们在街头巷尾传唱;有人绘制了丑化谢九渊和沈静姝的画像,张贴在城墙、驿站等显眼之处;还有人甚至编写了话本,详细描述了谢九渊“阉宦乱政”、沈静姝“妖妃祸国”的“罪行”,在民间广泛流传。
这些流言并非空穴来风,而是靖安王楚琰精心策划的结果。他知道,民心是根基,只要瓦解了谢九渊和沈静姝的民意基础,他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,到时候再动手,就能事半功倍。
楚琰不仅让世家子弟在民间散布谣言,还暗中收买了大量的茶馆说书先生、街头艺人、杂货铺老板等,让他们成为传播流言的棋子。他还特意针对不同阶层的百姓,编造了不同的流言:针对贫苦百姓,就强调新政导致物价上涨、民不聊生;针对士大夫阶层,就攻击谢九渊“阉宦出身”、沈静姝“干预朝政”,违背纲常伦理;针对传统观念浓厚的百姓,就诋毁“兴女业”新政伤风败俗,破坏社会秩序。
在楚琰的精心操纵下,民间对谢九渊和沈静姝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。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了流言,将自己生活中遇到的困难,都归咎于新政,归咎于谢九渊和沈静姝。
京城以西的贫民窟里,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民聚集在一起,脸上满是绝望与愤怒。“都是谢九渊和沈静姝害的!”一名流民高声喊道,“以前虽然穷,但至少能勉强糊口,现在盐价暴涨,粮食也贵了,我们根本活不下去了!我们要去找他们算账!”
“对,去找他们算账!”其他流民纷纷附和,情绪激动。他们拿起手中的棍棒、石块,朝着谢九渊的府邸方向走去。
类似的小规模骚乱,在京城的多个地方发生。虽然都被官府及时镇压,但民间的怨气却越来越重,如同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。
此时的谢九渊府邸,气氛凝重。谢九渊正听着心腹的汇报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大将军,京城的流言越来越猖獗了,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唱诋毁您和皇后娘娘的歌谣,还有不少百姓聚集在府邸附近,情绪很不稳定。”心腹躬身说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。
谢九渊猛地一拳砸在桌上,桌上的茶杯瞬间碎裂,茶水四溅。“靖安王好大的胆子!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造谣中伤!”他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,“这些流言简直是无稽之谈,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相信!”
“大将军,百姓们之所以相信这些流言,是因为最近盐价上涨、铁厂查封,他们的生活受到了影响,心中本就有怨气。而靖安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,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您和皇后娘娘身上。”心腹小心翼翼地分析道。
谢九渊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知道,现在愤怒解决不了问题,必须尽快想办法应对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立刻派人去查,找出那些散布流言的人,收集他们背后受人指使的证据。”谢九渊沉声道,“另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