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三驴子点了根烟,吸了一口,眉头皱了起来,“我已经联系好了船,本来定的是后半夜装货。不过”
三驴子顿了一下,欲言又止。
“不过啥?”彪子吐出一块蟹壳,有些不耐烦,“有屁快放,跟个老娘们似的磨磨唧唧。”
“大连这地界,水也不浅。”
三驴子叹了口气,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里,
“管这一片码头的,有个叫海蛎子的团伙。领头的叫刘一手。这孙子以前是搞远洋捕捞的,手底下有一帮不要命的渔民,后来嫌累,就开始收过路费。不管是走私的还是正经做生意的,只要从这个码头走,不给他扒层皮,船都出不去。他不知从哪听到了风声,盯上咱们这批货了,非说咱们这是走私军火,要扣下一半当封口费。”
“一半?”
李山河冷笑一声,把手里的酒杯轻轻放在桌上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“他这胃口也不怕撑死。”
“我本来想提嗒莎她爹的名字吓唬吓唬他,可这刘一手是个土鳖,根本不知道那边的深浅。他说在大连湾,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他敬烟。还说强龙不压地头蛇,是龙得盘着,是虎得卧着。”
彪子一听这话,把手里的螃蟹腿一扔,抓起桌上的餐巾纸胡乱擦了擦手,眼神里露出一股子凶光,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。
“草,在香江让那帮英国佬和社团欺负也就罢了,回了咱自个儿地盘,还能让个臭鱼烂虾给拿捏了?”
彪子站起身,摸了摸腰后的位置,那是一直戴在身上手插子,“二叔,别废话了。今晚装货是吧?俺去跟这个刘一手聊聊,看看是他脑袋硬,还是俺这刀背硬。”
李山河摆了摆手,示意彪子坐下。
他点上一支烟,烟雾缭绕中,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。
“这批货里面有一部分是老周要的,你联系老周没?”李山河问道。
三驴子摸了摸后脑勺,一脸懵逼:“我不到啊,也没人跟我说是周主任要的啊。我就寻思这都是好东西,先运回去再说。”
李山河一拍脑门,这事儿怪自己,之前为了保密,这线走得太隐蔽,连自己人都没全透底。“这不是整岔匹了吗。”
三驴子哭笑不得,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:“那二哥,我现在去联系一下周主任?”
“不急。”李山河吐出一口烟圈,眼神变得深邃,“这批货虽然是老周要的,但咱们不能什么事都指望上面擦屁股。要是这点小事都摆不平,以后还怎么跟老周谈大买卖?再说了,下一批货呢?下下批呢?难道次次都让老周出面?”
自身硬才是真的硬。
靠山山会倒,靠水水会流。
“咱们搁大连还有多少兄弟?”李山河问道。
三驴子咋么了一下嘴,伸出一只巴掌:“为了护这批货,我从哈尔滨调了五十个好手过来,都在仓库那边盯着呢。都是跟咱们起家时候的老兄弟,信得过,手黑。”
李山河点点头:“五十个,也差不多够用了。”
彪子两眼放光,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:“二哥,那还等啥?俺带人干了它!保证手起刀落,欻欻欻!让这帮海蛎子知道知道啥叫东北虎!”
李山河一头黑线,瞪了彪子一眼:“等会我先给老周通个电话。这毕竟是咱家,不能闹得太难看。”
李山河可是知道,再过两年就要严打了,上辈子就是这么进去的,这辈子可得小心点。咱们是求财,是报国,不是来当悍匪的。
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大海。
“不过,有些人要是给脸不要脸,那就另说了。在香江我能把九纹龙填海,在大连,我也能让这刘一手变成真正的海蛎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