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宁一曲吹罢,没有停歇,继而接着继续吹奏。
唢呐声儿似海面波浪,朝着满院子的众人,欢快的奔冲过去。
一连三曲后,院子里站的凉山塬的村民越来越多了。
三首红事唢呐曲,顿时就把王红秀家的喜事,搞得热闹、红火了起来。
赵宁这才将手中的唢呐放下。
而此刻围观的村民们,一个个全都惊呆住了。
他们不但听出了赵宁的吹奏技法,是全乡里独一无二的赵家唢呐技法。
而且赵宁一口气三首曲子接连吹,中间都没停,这气量着实吓着他们了。
毕竟很少有人敢这么吹。
吹唢呐的人,一般气儿都足,可三首曲子不停歇,这不光是气量大小的问题,还考验胆量和耐力以及技法熟练。
“还是你这年轻人吹的好,一口气三曲,娃能行啊!”
围观的人群中,有人连声夸赞起来。
同时,更有人高声叫道:
“我听出来哩,真是赵家唢呐,三年了,一直都没见赵唢呐吹,没想到,这是交给家里小辈接班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,年前我去了趟寺家塬我亲戚那儿,就听说咱乡里赵家唢呐出了新人,今儿可算是见着人,听着了。”
赵宁听着凉山塬村里人不断纷纷议论起来,正想借机与他们闲聊。
谁知,王红秀的大姐,脚步盈盈地走了过来,端着一碗热水递给道:
“来,喝点热水,歇歇。”
赵宁刚接碗在手里,又见王红秀的大姐夫爷跑了过来,站在跟前从身上掏出两包烟,硬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,神情激动道:
“赵宁同志,辛苦了,我们二人感谢你为我们的婚礼,吹出如此美妙动人的唢呐曲。”
赵宁闻言,忙摆手道:“我这是应该的。”
说着,见对方向自己伸出了手,赵宁将碗放在一旁的条凳上,与之握道:
“你留在我们陕北,是我该好好谢谢你。”
“伟大领袖都曾在这里呆了好些年,我个人也很喜欢这里,尤其是南泥湾那个地方,我都去过好多次哩。”
赵宁闻言,看到对方一脸真诚的模样。
心念转动间,萌生出了一个主意。
歇了一会儿,赵宁就捏着唢呐,鼓足气儿,吹了一首《南泥湾》唢呐曲。
调儿一出,瞬间就惊呆了王红秀的插队知青大姐夫。
因为这种不是传统红事专用的唢呐曲儿,很少有人去吹。
可此时此刻,他亲耳听到了。
而且赵宁是在他说起南泥湾后,就吹了起来。
这位插队知青,站在原地,不禁眼框湿润泛红。
赵宁吹着唢呐,转身朝对方看了一眼,双手手指灵活变动间,口中气儿愈发充足。
唢呐的声儿越愈发通透,嘹亮。
清澈的音色,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炸开了。
南泥湾是陕北人熟知的地方,而这首歌也同样耳熟能详。
赵宁虽然是用唢呐吹出来的,但不少妇女和孩子都张嘴轻轻地跟着哼唱了起来。
赵宁一曲完毕,四周瞬间响起喊好声。
“开头一首《东方红》、现在一首《南泥湾》,你这后生真是会吹。”
“李家沟赵唢呐孙子,能不厉害嘛!”
“难怪这歌儿改的唢呐曲,吹的也是有滋有味啊。”
凉山塬的村民们,又是一阵议论不休。
而与此同时,窑洞门口那边,王红秀的父母脸上满是高兴,激动。
赵宁没多大功夫,不但把全村的人几乎都用唢呐引了过来,而且唢呐吹的好听,给他们孩子的婚事,增光了不少。
两口子乐的眉梢都弯了,转身朝着白科峰一个劲儿地夸赞道:
“你可真是给我们找了个好吹手,这唢呐吹的,我们村这两年里结婚的,还没一家能比的上我家的。”
白科峰嗯嗯地点着头,整个人懵呼呼的。
他知道赵宁吹的不赖,但没想到能让王红秀的父母这么开心。
白科峰暗暗地朝王红秀递了个得意神色,只见王红秀抿嘴笑了笑,仰头继续朝赵宁那边望去。
此时赵宁眼前浮现出一行行小字,滚动之快,简直就象雪花纷飞。
赵宁没想到凉山塬的村民们这么捧场。
心头不禁乐开了花。
这可比在白沟要强太多太多。
当然,在白沟时,他只吹了一小会儿。
再加之白红丹是二婚,到场的人并没有很多。
但今儿,王红秀大姐和插队知青可是头婚。
赵宁接连又吹个不停,凉山塬的村民们也很是给面子。
拍手喊叫声络绎不绝。
赵宁想趁着这会儿抽空看一下系统里面都没时间。
稍微歇了一下,便当即又举起了唢呐。
伴随着唢呐的调门和声儿再次响起。
凉山塬的村民们很快就不说话了,全都静静地听着。
欢快的唢呐声儿伴着已经升空的太阳,向整个凉山塬上空不断飞扬。
手艺人最开心的时光,就是这时候。
听众们捧场,这比挣钱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