肤，带着一种奇异的阻滞感，耳边山林的鸟鸣虫唱瞬间被隔绝，取而代之的是坊市内、由无数人声、法器灵光、法力波动混合而成的嗡嗡背景音。
这阵法便是笼罩整个青圆坊市的二阶防御大阵——“木元阵”的边界。
据说此阵勾连灵脉，以山体灵脉为源，一旦全力运转，青光如幕，坚不可摧，便是筑基后期的大修士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攻破。
平日里它只是一道无形的结界，隔绝内外，调节灵气。
然而昨夜甲字区的惨剧，无疑给这看似安稳的屏障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李缘抬头，望了一眼门楼上方流转的、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淡淡青色光晕，心中那份对防御阵法的渴望，更加灼热了几分。
没有在熙攘的主街多做停留，压下心头因那二阶大阵带来的些微惊叹，径直朝着记忆中的“百炼阁”走去。
这名字听起来比“炼器阁”更接地气些，也更符合他兜里那点灵石的预期。
百炼阁坐落于一条稍显僻静的侧街，门面不算阔气，但胜在干净。
黑沉沉的玄铁门框，厚重的硬木大门敞开着，门楣上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，笔走龙蛇地刻着“百炼阁”三字。
李缘迈步而入。
一股混杂着金属灼烧、矿石粉尘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店铺内部空间不小，光线却有些昏暗，靠墙是一排排厚重的铁木架子，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器物：闪着寒光的刀剑斧钺、厚重的盾牌甲胄、式样简单的飞行法器、各种用途的低阶阵盘阵旗、以及最基础的符录。
角落堆着些未经处理的矿石原胚和兽皮材料。
几名穿着道袍、的伙计正忙着擦拭器物或搬运材料，叮当的声音隐隐从后堂传来。
一个皮肤黝黑、身材敦实、围着皮质围裙的掌柜模样的汉子迎了上来，脸上带着笑容：“道友，想看看什么？小店刀剑甲胄、基础阵符都有，价格实在，童叟无欺。”
他目光扫过李缘朴素的衣着，笑容里多了几分了然。
“掌柜的，”李缘开门见山，“想看看一阶下品的防御阵盘，范围能护住一个小院连带几亩灵田的。”
“哟，阵盘？道友这是要守家护田啊？有眼光！”
黑脸掌柜眼睛一亮，立刻转身走向靠里的一排木架，指着上面几个大小不一的灰黑色金属圆盘介绍起来，“这个，‘厚土磐石阵’，一阶下品里防御力最强的，激发后能形成土黄色光罩，等闲炼气中期修士也得轰上小半个时辰！就是耗能大点，得用土属性灵石驱动，一块下品灵石顶多撑三天。这个价。”
他伸出三根粗壮的手指。
三十块灵石！李缘心头一紧。
掌柜又指向旁边一个稍小些、刻着水波纹路的蓝色阵盘：“这个‘小水元阵’，防御力稍弱些，但胜在能耗低，灵石驱动，一块能用上五六天。能抵挡炼气初期修士的攻击，对中期就有点勉强了。二十块灵石。”
见李缘沉默，掌柜最后拿起一个巴掌大小、看起来最为简陋的圆形阵盘，上面只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：“这个，‘铁壁阵’，最便宜！十块灵石拿走！激发后就是个铁灰色的硬壳子，挡挡炼气初期的毛贼或者野兽是没问题，稍微来个炼气中期的狠角色，几巴掌就拍碎了。就是个心理安慰。”
李缘的目光在那三个阵盘上来回扫视。
厚土磐石阵最好，也最贵，远超预算；小水元阵性价比尚可，防御力却不足；铁壁阵……聊胜于无。
他囊中羞涩，防御阵法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。
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失望，转向另一个目标：“一阶下品的储物袋，有没有？”
“有有有！”
掌柜立刻从柜台下摸出几个灰扑扑的储物袋“最基础的纳物袋，空间就三方多点，装不了多少东西，但胜在便宜！三十块灵石一个！”
李缘拿起一个，入手比较粗糙，法力探入，内部空间还可以，仅比钱老道借给他的那个小一些。
但这已是眼下最经济的选择。他没有尤豫：“要一个。”
“好嘞！”
掌柜麻利地接过三十块灵石。
离开百炼阁，李缘捏着那个轻飘飘、却花掉他三十块灵石的储物袋。
防御阵法的计划暂时落空了。
李缘脚步一转，走向街角那间药香更为浓郁、进出修士也更多的“回春堂”。
回春堂的门面比百炼阁敞亮些，空气中弥漫着清苦的药香。
柜台后坐着一个头发花白、精神矍铄的老者。
李缘直接走到柜台前，声音干涩：“聚灵丹，两瓶。”
老者抬眼看了看他，没多问，转身从身后的药柜里取出两个小巧的白玉瓶，瓶身贴着红纸标签。
“一瓶十粒，两瓶。承惠，四十块灵石。”
老者的声音平淡无波。
四十块！
李缘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。
突破炼气四层后，《五行诀》的修炼如同陷入泥沼，法力的增长都变得艰难缓慢。
这聚灵丹，是炼气中期修士最常用的辅助丹药，能大大提升修炼的速度，是他目前唯一能负担且见效最快的修炼助力。
咬牙，将四十块下品灵石推到柜台上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老者验过灵石，将两个玉瓶推了过来。
李缘拿起玉瓶，指尖传来玉质的微凉。
拔开其中一瓶的塞子，一股精纯温和的草木灵气混合着淡淡的丹香逸散出来，让精神都为之一振。
小心地将两瓶丹药收入新买的储物袋中。
至此，昨日售米得来的一百块灵石和一些原身剩下的，储物袋三十块，聚灵丹四十块，昨日购买灵稻和灵药种子幼苗花费十二块，如今仅馀二十二块灵石，孤零零地躺在袋底。
来时怀揣“巨款”的些许底气早已荡然无存。
家里米缸还剩二百多斤青禾灵米，那是他未来几个月的口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