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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半个时辰,两人到了王家村。如今天色渐晚,村里一如墨水那样的黑暗,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。
陆曼霜朝里走去,感觉江劭信紧紧跟随,便转身使了个眼色。
这江劭信也像是听懂了似的,老实站在原地不动,但眼神却死死追着那个娇小的背影。
这回,他是真的有点害怕这位娇小姐会出什么意外。
陆曼霜倒是一扫之前的活泼,整个人显得有些严肃。
她在王家村里转悠着,想着应该用什么道路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。
可整个村子安静得不行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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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早就跟你说过了,那王远把咱们供出来了,你就是不信。好了,现在要花更多的银子才能保全一家人的名声。”
一个粗矿的男声响起,陆曼霜立马躲到一旁的草丛里,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情况。没过多久就见到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。
只听那女人回答道:“我哪儿知道那王远那样不开窍?我早就告诉他家婆娘,让王远在衙门好好说话,没想到这人死性不改。”
“现下说那么多也没用了,如果被别人发现咱们闺女做的那些丑事,还不得丢死人?”
闺女?那这两位就是所谓的王家村村长和村长夫人了。
“说起这个我就心酸,你说咱们闺女做错了什么,怎么就得遭到那样对待。”
中年妇人说完便哭了起来。
“做了什么,你那好闺女可以做了违背妇道的事儿!”
“她就不是你闺女?你就不心疼啊……”
“我说不过你,说不过你!总之现下先把这阵风声躲过去,查不出什么便会搁置成为悬案。”
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。
陆曼霜从草丛里走出来,快步朝江劭信身边跑去。
这事儿果然有蹊跷。
违背妇道?也就是红杏出墙了?可是也罪不至死啊?为什么村长一家人就打算这么过去了,还要帮着隐瞒?
她见江劭信脸上也有了疑惑,便明白他也听到方才那段对话。
按照王九之前所说的,他妻子死亡之时,身边只有王远一人。
按理说,王远是最有嫌疑之人。
可这王远只是坐了一天牢便被无罪释放了。
这点十分奇怪。
回府衙的路上,陆曼霜一直在思考这其中的疑问。
一直话多的她,竟一句话都没说。引得江劭信频频回头去看她。
他转过头看向街市上的花灯,开口对陆曼霜说道:“你也别太着急了,明日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,集市很热闹。你与我一同去逛一逛吧。”
“逛花灯?那种文静姑娘喜欢的东西,我没什么兴趣。”
“那姑娘你对什么感兴趣?”
“自然是征战沙场,告破冤案了。”陆曼霜脸上浮现骄傲。
“那明日就是个告破冤案的好时机。”江劭信停下脚步,看着陆曼霜,“明日辰正,咱们在王九拜托我的酒楼前见面。”
说完,江劭信便转身离开。
“这人怎么回事?我说了要去吗?什么破案还得靠花灯节?”
忽然,陆曼霜停了下来,古怪看着江劭信。
不是,她一直都是男装打扮,这江劭信却一直称呼她为姑娘。
那双眼睛也够厉害的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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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陆府,蔡氏急忙迎了上去,对着陆曼霜就是一顿批评:“为娘跟你说了多少回了,一个姑娘家家,不要老是往外边跑,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?”
“娘,一直待在府里太闷了。出去才好玩儿呢。”
“胡说八道什么!将来都是要嫁人的,现如今才十来岁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,还怎么得了!”
见蔡氏是真的生气了,陆曼霜连忙走到一边,端来一杯热茶,撒娇道:“娘,我知道错了,下回不敢了。您就别生气了。”
“你也不是第一回偷偷溜出去了,这回我可不惯着你!我得喊你爹来收拾你!”
“爹才舍不得收拾我呢。他可喜欢女儿学功夫了。”陆曼霜把茶杯放在蔡氏手上,“我将来要跟阿爹一样,上战场。现如今便要多多历练,去见见世面。关在屋子里绣花,怎能带兵打仗?”
“我是管不了你了!一张嘴,伶牙俐齿,说都说不过你!”蔡氏一脸倦容,把茶杯往手旁的桌上一放,便不再看陆曼霜。
还不等陆曼霜开口,就听见门外传来陆远康的声音:“是哪个小丫头说要跟我一般带兵打仗啊?”
“阿爹!”陆曼霜飞快冲了过去,一把投入陆远康的怀中,“娘生我气了,阿爹快帮着哄一哄。”
“哦?是吗?让我瞧一瞧。”
说着,陆远康走到蔡氏面前,歪着头看向自己的妻子,笑眯眯开口:“霜儿惹你生气啦?”
蔡氏不语,她见两父女一个模样,就知道定是来劝自己不要过多束缚陆曼霜的。
“霜儿喜欢什么就让她去吧,咱们就一个孩子,别用过去一套来禁锢她。”陆远康走到蔡氏身边坐下,拉起她的手,“这天下还不知能太平到什么时候,便不要再墨守成规了。”
这话是陆远康的心里话,语气中充斥着真诚与宽慰。
蔡氏抬起头,看着自己的丈夫,眉间有了担忧:“怎么?是朝中又有什么动静吗?”
“唉,这日子……不会太平了。”陆远康还想说些什么,猛地想起陆曼霜还在身边,便立马扯开了话题,“霜儿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