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巴掌
伊月抚着胸口,想都没想就开口：“你怎么回来了？”顾野藤捏着手里小巧的手机，转了一圈，低着头不回答。然后忽然间抬头，用沉静如死水般的眼睛看着她，大踏步走过来。“我再不回来，老婆都要跑了。”
“什么？唔…
伊月被拽起来,他踢开行李箱，一片混乱和震惊中，将她压在床上。她不明所以，只想推拒这场无妄之灾，但力量悬殊，最终还是被咬到流血。铁锈味令人恶心，偏偏他像头恶犬般，叼着肉后死也不放开，攥着她的脖子，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。
“……不！滚开……
肩上一阵凉意，她跟他对视，被他凶狠的眼睛吓到想哭，紧接着身下也是一片凉意。
她衣衫不整，而他用看敌人的眼神看着她，仍旧衣冠楚楚，两人不能相比。逼人的屈辱感在胸腔胀大，她狠狠咬了他一口。顾野藤吃痛，抬起头，脸上仍旧是一贯的冷静，唇角的血增添了邪气。伊月捂着嘴,全身颤抖,泪眼婆娑地看着他。“呵。"他发出短促的一声，听起来有恃无恐。他拿开她嘴上的手，俯下头。
伊月咬着唇，凭着本能就是一巴掌。
“啪一一"很是响亮。
这一巴掌让两人都愣了很久。
顾野藤停下动作，看她，面容说不出的狼狈。伊月后知后觉，觉得他脸上的指印触目惊心。他的手还掐着她的脖子，现在没有窒息感，但刚刚的他，是真的想要掐死她。
“不要.……
滚烫的泪水灼烧他的手掌，顾野藤冷漠的眼里有片刻的茫然。“你……“他想说她竞然要走，真是自不量力、自寻死路。地上的手机震动响铃打断。
伊月真的害怕了，推了推他，带着哭声说：…电话，我的手机…”顾野藤撑着胳膊，就这样看她一会儿，然后翻身下床，捡起地上的手机。不是Lucy，备注是“代幸”。
伊月坐起来，穿着被撕下来的衣服，顾野藤把按了接听的手机递到她面前。“伊月姐？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啊？”
“你收拾好了吗？我想问你要收拾几套衣服啊？丽姐说这次是去邻市，距离不近，要呆好几天呢。”
“我看那边天气有点冷，你记得带厚一点的衣服啊。”“喂？伊月姐？你有在听吗？”
伊月回神，小心地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人：“有，我在听。”“怎么感觉你声音有点哑？”
顾野藤拿着手机的手顿了好几下，看她的眼神也逐渐复杂，伊月看不懂，声音里的抖不是她能控制的。
“没事，"伊月试探性地想接过手机，但发现顾野藤少见地怔怔地望着她。“我有点感冒。”
“感冒啊，最近天气变换快，季节交替是容易感冒，伊月姐你记得吃点感冒药，你家有吗？，没有的话点个外送？”顾野藤把手机把手机放在她手里，看见她手上的疤，蜷了蜷指尖，垂着眼帘。
伊月不敢看他，接过手机后看向别处，“有感冒药，你别担心我了，你刚刚不是问我不知道带几套衣服吗，一看你就没有仔细听丽姐的交代，带两三套就好了……”
等伊月再用余光扫，发现人已经出去了，还将门掩着。挂断代幸的电话后，伊月看着满地的狼藉，沉默片刻，机械地收拾着。阿姨喊吃饭时，伊月换了一件衣服下来，却没有看见顾野藤的身影。她问阿姨：“先生人呢？”
阿姨也奇怪：“他走了，一声不吭地就走了，叫也没叫住，你看饭也没吃，又浪费了，唉！”
伊月转头看向落地窗外，依旧是狂风大作。“吃饭吧。”
她跟阿姨说：“你留下一起吃吧，外面天气不好，不太安全，先留下吃饭，等风停了再走，不停就先住楼下的客房。”阿姨受宠若惊，先是推脱，但伊月坚持，她就留下了。夜晚，外面的风呼呼作响，气象局发布了好几条紧急通知，让人们非必要不出行。
伊月被风吵得，睡也睡不安稳。
身侧的位置是空的，顾野藤走之后就没再回来，不知道去哪了。伊月强迫自己不要去想，终于在风声渐息时睡下了。再睁开眼，发现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人，床头的灯开着，照亮他的轮廓。伊月喉咙里的尖叫被按下去，怯怯地看着这个像鬼一样的男人。“你又忘记涂药了。“声音又低又哑。
冰凉的手钻进被窝，拿出她的手。
伊月打了一个激灵。
顾野藤看她一眼，什么表情都没有。
他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了药箱，里面全是药。这些都是他放的，药也是他买的。
祛疤的药膏抹在她的手背上，他低着头的样子有些认真，凌乱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。
伊月心中对他的恐惧并没有减少。
以至于他抹完药向她伸手的那一刻，下意识地一声"不要”，整个人快要缩进被子里。
顾野藤的手僵在半空，又慢慢掀开她的被子，什么话都没说，换了另外一管药，抹在她脖子那片红痕上。
动作很温柔，伊月呆滞地看着他，觉得诡异。抹完药之后，他条理分明地收好药箱，然后浴室里响起水声。顾野藤掀开她身侧的被子，躺了上去。
昏黄的台灯灭了，整个屋子都是黑的。
身侧的人忽视她的抵触，轻柔地将她拥入怀里。“睡吧。"他说。
伊月哪敢动，但实在太困，没多久就在他怀里睡着了。痒……好痒……
迷迷糊糊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泛红的薄情眼。伊月躺在顾野藤怀里，与他面对着面，脸上的手正在作乱，拂过她的眉毛、眼睛、鼻子……
她顿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“你尔……”
“醒了？"他率先发问，嘴角扯出一抹笑，脸上的指印还没有消掉。这幅画面诡异惊悚，特别是昨天他不明所以地冲她发怒之后，这样的笑就跟电影里的变态杀手一般。
这个时间，按照以往他早就出门了，可是今天他躺在她的身边，看着她睡觉，看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