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明举起怀表,对准那个空洞。就在怀表即将嵌入的瞬间,铜镜突然泛起涟漪,镜面上浮现出无数张脸,有祖父的,有父亲的,有母亲的,最后是他自己的脸。
每张脸都在微笑,嘴角咧开到诡异的弧度。
“你确定要这么做吗?”镜面上的“杜明”开口了,声音冰冷,“困住它,你就永远离不开这栋房子了。就像你祖父一样,守着这个秘密,首到变成镜影的养料。”
杜明的动作顿住了。
父亲抓住他的手,将怀表狠狠按进空洞里:“没有离不开的!爷爷在日记里写了,当镜根被重新压制,每年六月一日,镜影最虚弱的时候,就能打开大门离开!”
怀表嵌入的瞬间,铜镜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,所有的脸都消失了。黑色的黏液从铜镜的边缘渗出,很快又被铜片吸收,发出“滋滋”的响声。
储藏室的门开始自动关闭,杜明和父亲连忙退了出来。门关上的瞬间,走廊里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,祖父的肖像重新变得完整,母亲的身影消失了,楼下传来她在厨房哼歌的声音,真实而温暖。
父亲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着气,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:“暂时暂时安全了。”
杜明看着自己的手腕,那里没有红痕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平面图,纸张己经变得柔软,像是被人揉过无数次。
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。镜根被重新压制,但镜影还在,规则依旧存在。他们只是争取到了时间,一个寻找离开方法的时间。
墙上的挂钟突然开始走动,秒针“滴答”作响,指向六点十分。
今天是五月二十日,离六月一日还有十二天。
杜明握紧了口袋里的怀表——现在它己经和铜镜融为一体了。他抬起头,看向祖父的肖像,画里的老人眼神温和了许多,像是在对他点头。
离开的线索找到了,但离开的路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