戏台上正演到《惊变》一折,杨玉环香消玉殒。
唐明皇悲声唱道:“百年离别在须臾,一代红颜为君尽”唱腔凄婉,令人动容。
突然,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,紧接着是兵刃相交的铿锵之声!
“有刺客!保护老爷!“
厅内顿时大乱。
杯盘落地之声不绝于耳,女眷的尖叫声与男子的惊呼声混杂在一起。
戏台上的伶人吓得呆立当场,丝竹之声戛然而止。
任伯安猛地站起,一把推开面前的紫檀木八仙桌,精美的瓷器摔碎在地,酒水四溅。
只见院中火光四起,数十个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杀入。
为首一人身形魁悟,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雁翎刀。
刀法凌厉无比,每一刀都带着破空之声。
任伯安一眼认出,这正是年羹尧!
他心中一凛:这年羹尧果然名不虚传,出手狠辣,气势逼人。
“快放烽火!”任伯安大喝,声音在混乱中格外清淅。
他心中大定:年羹尧果然中计!
但同时也紧张万分,这一步若是走错,便是万劫不复。
早已待命的家丁立即点燃预置的烽火。
但见三道红色火光冲天而起,在墨色夜空中格外刺目,十里外可见。
年羹尧见状,眼中寒光一闪,刀势更加凌厉。
他带来的黑衣人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,配合默契,出手狠辣。
任府侍卫拼死抵抗,却节节败退,鲜血很快染红了青石板地。
惨叫声、兵刃碰撞声、火焰噼啪声交织在一起,构成一幅惨烈的画面。
“保护大人!“任伯安一把拉住惊慌失措的黄体仁,在侍从护卫下退往内厅。
黄体仁面如土色,衣帽歪斜,全无平日里的威严模样。
他双腿发软,几乎是被任伯安拖着走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只听一声大喝:“贼人休得猖狂!“
阮必大率领伏兵从四面八方杀出。
这一百精锐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好手,个个武艺高强。
阮必大本人更是一马当先,手持长枪直取年羹尧。
枪出如龙,带着破空之声,逼得年羹尧不得不回刀防守。
“铛“的一声巨响,刀枪相交,火星四溅。
年羹尧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显然没料到任府还有这等高手。
但他随即冷笑一声,刀法更加狠辣,每一刀都直奔要害。
两人战在一处,难分难解。
年羹尧见一时难以取胜,吹响一声尖锐的号哨。
顿时镇外火光四起,喊杀震天,显然他带来的近五百大队人马已经开始行动。
任伯安心头一沉,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
黄体仁瘫坐在太师椅上,面如死灰,“这是怎么回事?漕帮的人怎敢如此大胆?“
任伯安紧盯着战局,沉声道:“大人莫慌,援军即刻就到。“
他说话时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,显露出内心的紧张。
作为穿越者,他虽知历史走向,但亲身经历这等厮杀场面,还是难免心惊肉跳。
只见阮必大的近百官兵,虽然勇猛无畏,但面对年羹尧数倍于自己的精锐,却明显力有不逮。
只不过一刻钟不到,官兵便已伤亡一半,剩下几十人不得不退回花厅中死守。
靠着弓弩之利,勉强能守住花厅不失,但情景已经岌岌可危。
任伯安不由狠狠攥紧拳头,指甲已经嵌进肉中。
自己千般算计,却连这第一关也过不去吗?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震天喊杀声。
正在厮杀的众人,皆神色慌张望向声音来源方向,皆不知这是哪来的伏兵。
只有任伯安重重坐回椅子上,这早已准备好的兵马终于是赶到了。
黄体仁的心腹参将哈尔鲁率领两千兵马杀到,瞬间将年羹尧的人马反包围。
火光中,但见官兵盔甲鲜明,旌旗招展,将整个任府围得水泄不通。
马蹄声、脚步声、甲胄碰撞声震耳欲聋,显示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。
年羹尧见状,脸色瞬间阴沉如水。
他环顾四周,见己方已被团团围住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
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,他立即判断出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。
若是他困在这里被捉住,实在是无法向四爷交代。
“撤!“年羹尧当机立断,大喝一声。
他带来的黑衣人闻言立即变阵,组成一个锥形阵势,想要强行突围。
这些人果然都是精锐,即便在如此劣势下依然阵型不乱,且战且退。
任伯安谋划了这么多天,等的就是这个机会。
怎么会让年羹尧这么轻易突围。
他等这一刻,已经在心中不下演练过数十次。
任伯安看准时机,突然高声喝道:“年将军这是要往哪里去?“
声音洪亮,在夜空中回荡,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“就算你走得,这些从四川带来的兵丁可都能走得?稍加辨认,便可定你个私调兵马之罪!“
这一声大喝,尤如晴天霹雳。
这场中凡是听闻过年羹尧名号的人都是一呆。
这匪类竟然是年羹尧假扮的?
黄体仁闻言大惊,猛地站起:“什么?年羹尧?”
他仔细打量那个魁悟的黑衣人,果然认出几分熟悉的身影。
急忙对参将下令:“快!绝不能放走一人!若是走漏了消息,你我都难逃干系!”
年羹尧目光阴鸷,眼看已经被认出。
突然对黄体仁冷笑:“黄侍郎,若是那件事传出去,太子殿下恐怕也难逃干系吧?到时候,不知是谁先掉脑袋?”
年羹尧所指的那件事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