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,上面用红笔标注着日军的驻军地点和补给线路;左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,既有军事理论着作,也有中国古典文学(《孙子兵法》《三国演义》的日文译本);右侧的角落里放着一个保险柜,柜门紧闭,上面有复杂的密码锁;窗户紧闭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房间里的光线来自天花板上的吊灯,光线昏暗,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。
“高桥健一?”宫泽野抬起头,目光落在陆沉舟身上,如同鹰隼打量猎物一般,带着审视与探究。他的中文非常流利,甚至带着几分北京口音,完全听不出是日本人。
陆沉舟微微鞠躬,保持着日式礼仪:“是的,宫泽少佐。我是大阪商会的高桥健一,奉命前来与贵军洽谈军火运输的合作事宜。”他刻意将“军火运输”四个字说得重了一些,同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“贪婪”——符合商人逐利的本性。
宫泽野放下钢笔,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落在陆沉舟的左肩:“高桥先生的肩膀,似乎不太方便?”
陆沉舟心里一凛,没想到宫泽野的观察力如此敏锐。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姿势,脸上露出一丝苦笑:“不瞒少佐,当年在满洲做生意时,遇到了土匪,被打了一枪,留下了后遗症。”他按照组织事先编排的谎言回应,同时故意将左手抬起来,展示了一下虎口处的旧疤,“这也是那时候留下的。”
宫泽野的目光在他的伤疤上停留了几秒,没有说话,而是拿起桌上的护照,仔细翻看。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护照上的印章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:“高桥先生是大阪人?我去过大阪几次,那里的人说话,口音和你不太一样。”
陆沉舟早有准备,他笑了笑,用流利的关西腔日语回应:“少佐有所不知,我十岁就跟着父亲去了南洋,一直在那里做生意,日语都是跟着家里的佣人学的,口音自然不太纯正。”他刻意放慢了语速,模仿南洋华侨说日语的腔调,同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“羞愧”,仿佛为自己的口音感到不好意思。
宫泽野放下护照,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脸上:“浅田君向我推荐你,说你熟悉上海的情况,办事得力。我想知道,你凭什么认为,你能胜任军火运输的合作?”
“凭我在上海的人脉和资源。”陆沉舟挺直了身体,眼神里充满了自信,“我在上海经商多年,认识租界里的很多洋人、帮派分子和汪伪政府的官员,无论是运输路线的规划,还是避开盟军的封锁,我都有办法。而且,我愿意将利润的三成让利给贵军,只希望能长期合作,共赢发展。”他刻意强调“利润”,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。
宫泽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高桥先生倒是直率。不过,军火运输可不是普通的生意,一旦出现差错,后果不堪设想。你就不怕死吗?”
陆沉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随即露出一丝“恐惧”,但很快又被“贪婪”取代:“谁不怕死?但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只要能赚钱,冒一点风险也是值得的。而且,有贵军的保护,我相信不会出什么问题。”他刻意表现出“色厉内荏”的样子,既符合商人的本性,又不会显得过于勇敢而引起怀疑。
宫泽野沉默了片刻,目光在房间里逡巡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陆沉舟的心跳微微加快,但脸上却保持着镇定,他知道,这是宫泽野的心理战,他在等待自己露出破绽。
过了大约五分钟,宫泽野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低沉而冰冷:“高桥先生,我欣赏你的直率和勇气。不过,在合作之前,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。”
陆沉舟心里一紧,知道真正的试探开始了:“少佐请吩咐,只要我能做到,一定全力以赴。”
“我收到消息,有一批地下党潜伏在补给站附近,试图窃取情报。”宫泽野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,“我需要你去查明他们的藏身之处,然后配合宪兵队将他们一网打尽。如果你能办成这件事,我就相信你的诚意,与你签订合作协议。”
陆沉舟的大脑飞速运转:宫泽野这是在试探他的立场,同时也是在考验他的能力。如果他拒绝,就会立刻引起怀疑;如果他答应,就必须真的去“追查”地下党,甚至可能要面对自己的同志。
他的目光落在宫泽野的脸上,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,显然,宫泽野已经料到他会陷入两难。
陆沉舟深吸一口气,脸上露出一丝狠厉:“没问题,少佐。地下党破坏军火运输,就是断我的财路,我一定会把他们找出来,给少佐一个交代。”他刻意表现出“为了利益不择手段”的姿态,同时心里已经有了盘算:先假意答应,然后利用这个机会,与潜伏在补给站的老陈取得联系,制定应对方案。
宫泽野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:“很好。小林君会给你安排住处和人手,你有任何需要,都可以跟他说。我给你三天时间,三天后,我要看到结果。”
“是,宫泽少佐。”陆沉舟微微鞠躬,心里松了一口气。第一关,总算过了。
走出宫泽野的办公室,小林健太已经在走廊里等候。他领着陆沉舟走向三楼的宿舍区,沿途的日军都投来审视的目光,显然,宫泽野已经吩咐过,要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。
宿舍是一个单间,大约十五平方米左右,里面有一张床、一张桌子、一把椅子和一个衣柜。窗户对着补给站的仓库,透过窗户,可以清楚地看到仓库里的日军正在装卸军火。
“高桥先生,这是你的住处。”小林健太递给他一把钥匙,“晚餐会有人送到房间里来。如果你需要外出,必须向我报备,我会安排人陪同你。”
陆沉舟接过钥匙,点了点头:“多谢小林君。”
小林健太笑了笑,转身离开了。房间里只剩下陆沉舟一个人,他走到窗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