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推开屋门。
院中,点着几把火把,众人围坐一处,正低声交谈,气氛热烈。见林冲出来,所有人“呼啦”一下全部起身,目光灼灼地望向他。
晁盖大步上前,不由分说地将林冲按在主位坐下。林冲只觉口干舌燥,他环视一圈,看着这些熟悉又鲜活的面孔,咧嘴一笑,声音沙哑:“来碗酒!”
阮小七立刻跳起来,满满斟了一大碗酒,双手捧着送到林冲面前。
林冲刚接过酒碗,还未送到嘴边,阮氏三兄弟已交换了一个眼神,那眼神里是如出一辙的决绝。三人齐齐起身,推金山,倒玉柱,对着林冲纳头便拜,动作整齐划一,沉重有力。
阮小二抬起头,目光坚定:“我弟兄三个愿追随林冲哥哥!若舍不得性命相随,教我们都遭横事,恶病临身,死于非命!”
阮小五更是把手拍着脖项,梗着脖子吼道:“我这腔热血,只要跟着林冲哥哥!”
阮小七年纪最小,性子最直,他抬起满是狂热的脸:“只要哥哥肯带挈,水里水里去,火里火里去!便是死了,也是开眉展眼!”
林冲心中激荡,他猛地起身,双手并用,将三人一一搀起,想着昔日好兄弟又凑齐三人,声音有压不住的喜悦:“快快请起!我林冲何德何能,敢受三位兄弟如此大礼!日后,你我兄弟,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!”
鲁智深与晁盖对视一眼。
鲁智深蒲扇般的大手端起酒碗,走到林冲面前,他那双铜铃般的环眼,此刻满是郑重:“兄弟,我知你日后是要干大事的!师兄我服气!日后,洒家便喊你一声哥哥!”
林冲一愣。
晁盖也端着酒碗走上前来,满脸真诚:“我与鲁大师一个看法。我虽虚长你几岁,还自诩有几分勇武,但与兄弟你比起来,只觉万分惭愧。日后,我也喊你一声哥哥!”
一个是一路扶持的师兄,一个是前世敬重的大哥,如今却都要奉自己为首。林冲这一世本就是要来当大哥的,可这般突兀,反倒让他有些手足无措,脸上竟难得地泛起一丝红晕,挠了挠头道:“这……这可怎么论,忒也别扭。”
晁盖大咧咧地笑道:“有何别扭!咱们各论各的,你叫我兄长,叫大和尚师兄,我两个叫你哥哥!”
众人闻言,都觉得好笑,院中顿时响起一片爽朗的笑声。
鲁智深却板起脸,神色前所未有地严肃:“这不是玩笑!哥哥日后定是要统领千军万马之人,没个规矩体统,如何成事!你是有情有义的好汉,师兄我……我不能坏了你的威信!”
他是西军军官出身,深明带兵的细处,故而能讲出这番道理来。
林冲听着这番话,心中再无半分推拒,只剩满满的动容。他不再多言,只是重重点了点头,端起酒碗,与鲁智深、晁盖的碗重重一碰。
“铛!”
三人仰头,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。
吴用也站了起来,如同三阮那般纳头就拜,他看着林冲,眼中闪铄着兴奋的光芒,朗声道:“良禽择木而栖,贤臣择主而事。吴用不才,愿为哥哥效犬马之劳,共图大业!”
林冲大喜过望,连忙亲自上前,双手将他扶起,紧紧握住他的手,诚恳道:“军师快快请起!我林冲得先生相助,如虎添翼!日后还请先生多多指教!”
院中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烈,唯独宋江一人坐在角落,默不作声。
鲁智深目光一转,落在他身上,沉声问道:“宋押司,你又待如何?”
这话一说,院内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宋江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