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如洪钟大吕,清淅地传遍整个战场:“呼延将军,你那四千五百步军,我已尽数收下,多谢将军馈赠!”林冲说罢,还客气地拱了拱手。
呼延灼闻言,肺都快气炸了,他一催坐下踏雪乌雅上前几步,用钢鞭指着林冲,厉声喝骂道:“林冲!你这朝廷钦犯,乱臣贼子!朝廷待你不薄,你却不知感恩图报,杀戮上官,虐杀郡王,还啸聚山林,屠戮官军,罪不容诛!如今竟还敢在此大放厥词!我呼延灼今日必将你擒住,解往殿前,以正国法!”
他话音未落,身后的“百胜将”韩滔早已按捺不住,他挺着一杆长槊,催马冲出阵来,大喝道:“将军何须与这贼首多言!末将愿为先锋,先去称一称这厮的斤两!”
韩滔话音未落,梁山阵中,一员女将拍马而出,截住他的去路。
那女将身姿高挑,一双大长腿配上胯下一匹桃花马,分外惹人,手持两把刀,正是“一丈青”扈三娘。
她横刀立马,对着韩滔嫣然一笑:“你也配与我林冲哥哥动手?还是先过了我这关再说罢。”
韩滔见对面是个女子,虽觉惊艳,更多的却是轻篾,他哈哈大笑道:“梁山泊当真没人了么?
竟派个小娘子出来送死。刀剑无眼,若是伤了你这如花似玉的脸蛋,岂不可惜?你若现在下马投降,我便在主帅面前为你美言几句,收你做个帐前侍女,岂不比在这里舞刀弄枪快活?”
扈三娘听了这污言秽语,却不见丝毫气恼,只是嘴角的笑意更冷了:“聒噪的匹夫,嘴巴倒是比你的枪还快。待我割了你的舌头下酒,看你还如何饶舌!”
说罢,她双腿一夹马腹,桃花马如一道闪电般窜出,手中双刀化作两团银光,直取韩滔。韩滔没料到她身法如此之快,一时手忙脚乱,急忙举槊招架。
两人战在一处,只听得“叮叮当当”一阵密如雨点的兵器交击声。
韩滔一杆长槊使得大开大合,势沉力猛,可扈三娘的双刀却灵动迅捷,如穿花蝴蝶,总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攻其必救。
斗了不过三四十回合,未分胜负。
扈三娘觑得一个破绽,左手短刀虚晃一招,右手长刀却如毒蛇出洞,贴着他的槊杆削向他握杆的右手。
韩滔大惊失色,慌忙弃了长槊,拨马便撤。
呼延灼在阵中看得分明,心中暗叫不好。他深知韩滔武艺,虽非顶尖,却也绝非庸手,竟在此女手下三四十合便要落败!这女子的刀法,好生精妙!
呼延灼不敢怠慢,怒喝一声,催动乌骓马,手中钢鞭如泰山压顶般砸向扈三娘。
“小娘子休得猖狂!”
扈三娘感到一股恶风袭来,只得放弃追击,双刀交叉,奋力向上一架。
只听“铛”的一声巨响,火星四溅,一股沛然巨力从刀上载来,震得她双臂发麻,连人带马被震退了半步。
“老匹夫,来得正好!”扈三娘娇叱一声,毫不畏惧,催马迎上,双刀再次舞成一团光影。
呼延灼与扈三娘战在一处,又是十几个回合过去。扈三娘刀法虽快,但呼延灼的钢鞭势大力沉,经验更是老到,渐渐地,扈三娘便感到吃力起来,攻势渐缓,守多攻少。
正在这危急时刻,梁山军阵中响起一声雷鸣般的暴喝,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:“洒家来也!休伤俺兄弟!”
话音未落,一匹快马如旋风般卷出,马上一个胖大和尚,倒提着一根水磨镔铁禅杖,正是花和尚鲁智深。
他冲到阵前,二话不说,手中六十二斤的禅杖抢圆了,带着呼啸的风声,劈头盖脸地就朝呼延灼砸了过去!
呼延灼急忙回鞭格挡。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这一次,连他坐下的踢雪乌骓都忍不住“希律律”一声悲鸣,腰背一矮,连连向后退了几步。
呼延灼更是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来,虎口剧痛,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钢鞭。
他心中大骇,定睛看去,只见一个莽和尚正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牛眼怒视着自己。
这和尚好大的力气!梁山泊里,怎地尽是这般怪物!
呼延灼不敢怠慢,打起十二分精神,挥舞钢鞭,与鲁智深战在一处。
两人一个钢鞭势沉,一个禅杖凶猛,棋逢对手,将遇良才,一时间杀得天昏地暗,难分难解,转眼便斗了五十馀合,依旧不分胜负。
呼延灼知道再打五十回合,也分不了胜负,心中焦躁,便不再恋战,一击佯攻,分开二人距离,策马返回本阵。
他高举钢鞭,指向梁山军阵,声如沉雷:“连环马出阵!让这群草寇,见识一下何为无敌!”
苍凉的号角声划破天际,三千匹连环马组成的钢铁洪流,缓缓压出。
三十匹战马为一排,以坚韧的皮索和冰冷的铁环相连。每一匹战马都披挂着厚重的熟铁铠甲,只露出四蹄和双眼。马上的骑士同样全身重甲,手持近两丈长的制式长枪,枪尖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铄着森然的寒芒。
它们没有奔跑,只是以一种沉稳的、无可阻挡的步伐向前推进。马蹄踏在滩涂上,发出“轰隆、轰隆”的巨响,仿佛不是三千匹战马,而是三千座移动的铁山。大地在它们脚下呻吟、颤斗。
呼延灼望着这支由他亲手打造的无敌之师,胸中郁结的恶气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豪情。
就在此时,对面的梁山军阵中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鸣金声。
呼延灼见状,心中大喜,立即下令:“战鼓加急!全军冲锋!贼寇要逃,休要让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