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了!”
“咚!咚!咚!”
催命般的战鼓声如雷鸣般炸响,连环马终于开始加速。沉重的铁甲骑兵一旦冲锋起来,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,足以让任何步兵方阵瞬间崩溃。大地剧烈地震动,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。
果不其然,梁山军阵在连环马的压迫下,开始向后方的芦苇荡“溃散”。军旗歪倒,兵卒们丢盔弃甲,争先恐后地向后逃窜。
韩滔眼尖,一眼就锁定了那个在乱军中“仓皇”后撤的熟悉身影,他兴奋地大吼一声,催马便追了上去:“林冲休跑!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
呼延灼看到这一幕,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,他仰天狂笑:“哈哈哈!狂妄就要付出代价!
彭玘望着眼前这景象,心中涌起巨大的荒谬感。这就————败了?那林冲的自信,难道只是虚张声势?
然而,呼延灼的笑声还未落尽,脸上的表情便陡然僵住。
冲在最前面的连环马,已经一头扎进了那片芦苇荡。雷鸣般的马蹄声,瞬间被无边的绿意吞没,变得沉闷而诡异。
紧接着,芦苇荡深处,传来一阵阵战马凄厉至极的悲鸣,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。然后是骑士们短促而惊骇的惨叫,以及重物接二连三砸在地上的闷响。
“怎么回事?!”呼延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,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。
他的视野被茂密的芦苇遮挡,但那凄惨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。
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,芦苇荡深处,两面绣着“替天行道”的大旗猛然竖起!
“金枪手”徐宁与“铁棒”栾廷玉各领一军,如鬼魅般埋伏在芦苇丛中。
两千名手持奇形兵刃的梁山步卒。这些人早已在此埋伏多时,人人神情冷峻,动作迅捷。
他们手中的兵器,长杆的末端是一个宽大扁平的铁钩,正是专门克制骑兵的钩镰枪!
“勾!”
随着徐宁一声令下,埋伏的军士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行动。他们并不去攻击马上的骑士,而是压低身子,将手中的钩镰枪精准地探向飞驰而来的前腿。
一勾,一扯!
宽扁的铁钩瞬间拉住前蹄,冲在最前面的战马前蹄一失,悲鸣着向前栽倒。
“轰隆!”
沉重的战马连同骑士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而与它相连的另外二十九匹战马,被这股巨大的力量一带,瞬间失去了平衡。
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,只听见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,整排、整排的连环马被铁链绊倒、拖翻,乱作一团。
那些不可一世的重甲骑士,此刻要么被甩飞出去,要么被沉重的战马压在身下,动弹不得,只剩下绝望的哀嚎。
而方才还在“溃逃”的梁山军,听到号令鼓声再起,竟没有丝毫尤豫,立刻整队返回。他们绕开仍在冲锋的后续官军,就好似丰年里下地的老农,将那些摔倒在地的骑士一个个捆绑结实,拖到一旁。
整个过程,从冲锋到复灭,不过短短半个时辰。三千连环马,除了少数在边缘地带及时勒马的,几乎全军复没。两百多匹战马因伤势过重,当场被结果了性命,其馀的则尽数成了梁山军的战利品。
呼延灼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,浑身冰冷,从灵魂深处感到一阵战栗。他握着钢鞭的手在不住地颤斗,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:“这————这不可能————我的连环马————怎么会————”
就在这时,徐宁骑着一匹缴获来的高头大马,悠然地从芦苇荡中行出。他手中的钩镰枪上,还挂着一丝血迹。他对着面如死灰的呼延灼遥遥一拱手,朗声道:“呼延将军,别来无恙。徐宁这套家传的钩镰枪法,不知将军以为如何?”
“噗—
”
呼延灼只觉胸中一股逆血直冲咽喉,再也压制不住,猛地喷了出来,身体一晃,险些从马背上栽倒。
林冲策马缓缓上前,丈八蛇矛的矛尖,隔着数十步的距离,稳稳地指向呼延灼,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,却字字如冰锥刺骨:“呼延灼,是战,是降?”
一直在后方观战的彭玘,此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他看着那个横矛立马、气势迫人的林冲,再看看那片已经变成修罗场的芦苇荡,一个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念头,疯狂地在他脑中滋生。
不管呼延灼如何决断,他只能是愿赌服输。
不过,他也隐约看到一种可能,也许真能成真!
ps:至少还有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