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喉间发出“嗬嗬”的怪笑,满是不屑:“谁————谁信你这鬼话————”
鲁智深走过来,蹲下身来,平视着燕顺,咧嘴一笑:“我们梁山自家兄弟都是这般做的,哪里需要你信!”
说罢,双拳齐出,分左右重重轰在燕顺的两侧太阳穴上。
燕顺双眼猛然凸出,七窍皆有黑血涌出,随即头一歪,再没了气息。
秦明、黄信从沉沉的宿醉中醒来。
望着陌生的屋顶,二人皆有些恍惚,昨日酒宴上的种种才慢慢浮现于脑海。
黄信扶着昏沉的脑袋,道:“师父,咱们这是————在清风山?”
秦明揉着因酒醉而刺痛的额角,霍然起身。他四下寻看,却不见自己的盔甲兵器,心中顿时“咯噔”一下,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他匆忙推开屋门,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秦明立时警觉,而一旁的黄信已是两腿发软,几欲站立不稳。
二人强自镇定,小心翼翼地摸到聚义厅前。只见厅门口的空地上,数百具尸体堆栈在一处,流出的血汇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。
秦明再往厅内看去。
只见燕顺、郑天寿、王英三人的尸身皆躺在血泊之中。
除此之外,却不见宋江与花荣的踪影。
二人面面相觑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与不解。这究竟发生了何事?
难不成,是宋江、花荣与清风山这三个头领火并了?可就算他二人武艺再高,又如何能在一夜之间,将这清风山近五百喽罗屠戮殆尽?
二人又在厅中查找自己的铠甲兵器,却见正中的头把交椅上,静静地放着一封书信,信封上书:秦总管亲启。
秦明心怀忐忑,上前拆开信封,抽出信纸。
“秦总管钧鉴:
清风山三贼作恶多端,今已伏诛。总管可携此三贼首级回报官府,将功折罪,此其一。
昨日席间,宋江欲以总管之盔甲兵器,行嫁祸栽赃之计,在青州城外屠戮百姓,以逼迫总管与黄督监落草,已被我等坏之,此其二。
见总管酣睡,不忍搅扰,故不辞而别。他日若有缘,江湖再会。
梁山寨主,林冲敬上”
秦明看完信,只觉背心发凉,一身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。
他不是怕死,而是怕这般窝囊地死去,更怕家小受自己牵连。
若信中所言句句属实,且让宋江得逞,那自己今日便是有百口也莫辩。
家中妻小,怕是要尽数丧于那素有罅隙的知府慕容彦达之手。只怕此刻,一封奏报自己谋反投贼的折子,已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。
秦明脸色铁青,将信递给黄信。
黄信看完,脸上更是写满了惊骇与不解,失声道:“师父,这林冲————莫非就是那个在东京城下,让朝廷颜面扫地,连呼延灼将军都栽了跟头的林冲?”
秦明默然点头,心中五味杂陈。自己奉命前来征讨山贼,却被另一伙“山贼”所救,当真是天大的讽刺。
黄信兀自不敢相信,揉着宿醉后眩晕的脑袋,喃喃道:“他怎会在此处?又为何要出手相助?还有宋江哥哥,他乃江湖上闻名的好汉,孝义黑三郎,山东呼保义,怎会行此等卑劣之事?”
一连串的疑问,也是秦明心中的困惑。但他此刻却无暇深思。
他只知道,若真如林冲所言,自己便是欠了林冲一条天大的人情。这林冲非但救了自己全家性命,还滴水不漏地指明了一条将功折罪的活路。
“够了!”秦明低喝一声,打断了黄信的思绪,“休要多言!是真是假,回城便知!”
黄信一个激灵,立刻会意,连忙寻来火折子,将那封信烧了个干净。火苗窜起,映着他紧张的脸。
秦明看着信纸化为灰烬,赞许地瞥了黄信一眼。自己这个徒弟,武艺虽平常,脑子却甚是灵光,比自己这一根筋要强。
二人在寨中一番查找,先是在马厩寻得两匹坐骑,又在后山找到了被捆缚在此的麾下兵卒。那些官兵见了秦明与黄信,如同见了救星,一个个哀嚎不止。
秦明上前,寻来腰刀砍断众人身上的绳索。
随后,他亲手割下燕顺、王英二人的头颅,又拾起郑天寿的人头,用他三人的头发拴了,挂在马鞍一侧。
他命黄信带领这些残兵败将随后跟上,自己则先行一步,回城复命。
便不再耽搁片刻,翻身上马,朝着青州府城的方向,火速驰去一路上,心中忐忑,五味杂陈。
ps:读者大大们,宋江一定会死,但作为水浒的重要角色,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挂,还请诸位莫急。而且宋江不是一死了之就可以的,这样岂不是就便宜了他,而是要杀人诛心,好好折腾一番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