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相同。
其中一村的保正,更是对着他们大为感慨,说梁山好汉杀了两个横行乡里的闲汉,又除了邻庄牛家庄主一家恶霸,对百姓却是秋毫无犯。
而他未说的是,梁山好汉非但没劫掠百姓,反而将大量粮食和财帛,挨家挨户地平分给了每一家。
那保正难掩激动道:“若非梁山好汉,老夫还不知要受牛家庄主多少鸟气!
我家虽是富户,但平日里建桥修路,施粥救人,原以为这些善事都是白做。
如今那梁山的山大王一来,老夫若不是自己行得正,怕是也和牛家庄那些个畜生一个下场了。
真是老天有眼啊,好人有好报,恶人死全家,大快人心啊。”
说着手捻胡须,敞快大笑,全然不顾身侧的两位军官。
呼延灼与秦明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。
这哪里是打家劫舍的强盗,分明是在收拢人心,行王霸之道!林冲所图,远超他们的想象。
二人紧急商议后,决定分兵。由副将率领两千步兵,继续在山口设伏。
呼延灼判断,梁山军无论如何终究要返回老巢,此地是必经之路,以逸待劳,仍是上策。
安排妥当之后,呼延灼与秦明不敢耽搁,立刻带着一千马军与另外两千步兵,朝着千乘县的方向急行军。
两日后,大军抵达千乘县,得到的消息如出一辙。据当地百姓说,梁山军刚走半日,这次是往东,去了寿光县。
“只差半日!”秦明气得须发倒竖,一鞭子抽在空处,发出刺耳的响声。
呼延灼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。从千乘到寿光,足有百里之遥。骑兵急行,也需一天半,步兵更是要走上三天。
“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!”呼延灼当机立断,决定冒险一搏。
他命令步军就地驻扎,封锁千乘县北上的所有通路,防止梁山军回窜。
他自己则与秦明一道,只率一千精锐马军,星夜兼程,直扑寿光。
人马强撑疲倦,一路狂奔。两日之后,他们终于赶到寿光县。
可得到的消息,却让两人浑身冰冷,如坠冰窟。
当地百姓告知,林冲率领的骑兵在城外“行侠仗义”一番后,竟未作片刻停留,调转马头,奔向青州城方向去了!
“不好!中计了!”呼延灼与秦明同时大呼出声,脑中一片空白。
这一番作为,就是为了把他们从城中钓出来!
一直困扰他们多日的谜团,此刻才算解开。
难道林冲从一开始的目标,便是青州城!
他俩纵使身经百战,此刻脸色煞白,都觉得要么林冲疯了,要么自己猜错了。
青州城一旦破了,京东东路必然便在梁山兵峰之下瑟瑟发抖,而朝堂必然震动,官家对林冲的愤怒,还要翻上一翻。
秦明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那林冲真有这般胆大包天!”
二人又想了一下,都无奈地叹了口气,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此时,他们距离青州城足有六十里之遥。麾下的一千骑兵早已是人困马乏,即便即刻回援,最快也需要一日半才能抵达。
一日半,若那林冲还存了什么歹计赚开城门————
青州失守,他呼延灼、秦明都将万劫不复。至于慕容彦达,轻则被削官去职,重则被流放抄家。
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。
呼延灼猛地勒马,遥望青州,眼底一片死灰。
半晌,他哑声一笑:“休多想,回援!能救则救,救不得,便把这副骨头扔在青州城下。”
两时辰后,疲兵再发,蹄声如哑鼓,缓缓没入晨雾。
两日后,东方未白。
官道上,一千骑兵默默前行。
人马皆已到了极限,军士们在马背上摇摇欲坠,许多人垂着头,任由战马驮着自己挪动。
马匹更是口吐白沫,脚步虚浮,昔日的雄壮铁蹄,此刻只剩下拖沓的摩擦声o
呼延灼、秦明并辔,眼框乌青,唇裂血干。再催马军,亦快不得半分。
忽地,前方薄雾里梆子声急响,清脆如裂帛一“梆!梆!梆!梆!”
声音不大,却在这死寂的清晨里格外刺耳。
呼延灼与秦明浑身一震,猛地勒住缰绳。
呼延灼只觉得喉咙里一阵发苦,他与秦明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。
这以逸待劳的计策,简单得不能再简单,可他们却一头扎了进来,每一步都踩在对方算好的节点上。
前方的雾气缓缓散开,一彪人马显露出来,数组整齐,军容肃杀。
为首一将,跨坐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之上,手持丈八蛇矛,正是林冲。
他身后的骑兵,一个个精神饱满,盔甲鲜明,与呼延灼麾下这支疲兵形成了鲜明的对照。
这是一片开阔的平原,本是骑兵弛骋纵横的绝佳战场。可此刻,呼延灼看着自己手下那些连站稳都难的兵马,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凉。
林冲催马向前几步,在十丈开外停住,抱拳朗声道:“呼延将军,多日不见,别来无恙。”
他的目光又转向秦明,拱手道:“秦总管,幸会,幸会。”
ps:下图乃是青州地舆图,供好汉们了解梁山大军如何遛官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