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宴回军营已有两日,可营中将士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尤其是今日拉练时,恰巧遇上女营的人马,那位向来雷厉风行、行事彪悍的柏都尉,竟破天荒地策马直奔沈大人面前,眉梢一挑,朗声唤道——
“阿宴!”
而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,平日里温润如玉、说话都不曾高声的沈大人,竟微微弯了唇角,嗓音温和地回了一句——
“阿云。”
众将士:“?”
一瞬间,整个队伍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,所有人齐刷刷地转头,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,连呼吸都忘了。
——这世界是疯了吗?!
——那个在战场上能单手撂倒几个壮汉的柏斩云,竟然会用这种这种堪称温柔的语气喊人?!
——而那个平日里连说话都带着三分书卷气的沈大人,居然会对着柏都尉眼神温柔?!
众人面面相觑,眼神疯狂交流——
“我没看错吧?柏都尉和沈节度使好上了?!”
“完了完了,咱们沈大人那么斯文一个人,怎么就被母夜叉给糟蹋了?!”
“痛心啊!沈大人可是咱们军中一枝花啊!”
就在众人用眼神激烈讨论时,忽然,一道凌厉的目光直直扫了过来。
柏斩云眯着眼,视线如刀般刮过每一个将士的脸,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——
“看什么看?皮痒了?”
众人浑身一激灵,立刻挺直腰板,目不斜视,齐声高喊:“没有!柏都尉!”
沈知宴见状,无奈地摇了摇头,低笑一声,伸手轻轻拉了拉柏斩云的袖子,温声道:“阿云,别吓他们。”
柏斩云轻哼一声,却也没再说什么,只是转头看向沈知宴时,眼神明显柔和了几分。
众将士:“”
——完了,沈大人这是彻底被拿捏了!
——痛心疾首啊!
拉练结束后的军营炸开了锅。
男营的将士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"沈大人不愧是沈大人!
"一个络腮胡子的老兵拍着大腿感叹,
"连柏都尉那样的母夜叉都敢招惹,难怪能年纪轻轻就当上节度使!
"
旁边几个年轻士兵连连点头,满脸敬佩:
"可不是!柏都尉在战场上能单手拧断敌人的脖子,沈大人居然敢跟她啧啧,真乃猛士也!
"
然而另一边,几个文职出身的参军却是一脸痛心疾首。
"沈大人那般温润如玉的君子,怎么就
"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参军摇头叹息,
"这不是羊入虎口吗?
"
"谁说不是呢!
"另一个同僚附和,
"你们看柏都尉那身手,指不定比沈大人还要厉害,这要是日后吵架动起手来
"
众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,脑海中浮现出沈知宴被柏斩云按在地上摩擦的画面。
而此时,被议论的两位主角正悠闲地坐在营帐中品茶。
外面的议论声隐约传来,沈知宴抿着茶,嘴角噙着一抹浅笑。柏斩云托着腮看他这副模样,忍不住挑眉:
"你还能笑得出来?现在你在他们心中的形象都快变成柔弱小白花了。
"
沈知宴放下茶杯,抬眸望向她:
"这不正好衬托阿云的高大威猛?
"
柏斩云撇撇嘴:
"你这模样是不打算挽救下你的形象了?
"
沈知宴学着她的样子托腮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:
"为何要挽救?之前阿云不是说以后谁欺负我,你就砍死谁吗?我可等着那天阿云美女救英雄呢。
"
柏斩云瞪大眼睛,不可思议地看着他:
"你这人,如今怎么变成这样?以前不是很端方守礼吗?
"
沈知宴挑了挑眉,笑得越发温润:
"有吗?我一直都是如此,只是阿云以前没发现罢了。
"
柏斩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:
"说,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?
"她刻意压低声音,试图让自已的威胁听起来更有分量。
沈知宴却只是轻轻扫了眼她揪住衣襟的手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。他忽然倾身向前,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:
"这个要等以后阿云自已发现现在说出来可就没有趣味了。
"
说完他微弯的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柏斩云,嘴角依旧噙着那抹笑意,柏斩云被他忽然暧昧的语调和直白的眼神看的老脸一红,
猛地松开手,像是被烫到一般后退半步。她脸颊的红晕迅速蔓延至耳后,眼神慌乱地游移着,最后定格在帐角的兵器架上。
"她强装镇定地别过脸,声音却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。
沈知宴看出她的不自在,也没有再继续逗她,只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襟,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抚平每一道褶皱。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眼底漾着细碎的笑意。
——不着急,来日方长。一下子把人吓跑可怎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