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“不是正式的彩票。”我摆手,“镇上的小卖部搞刮刮乐,顶多中个几十块。”
“我刮中了一百块。”我说,“拿去给全寝室买了一箱饮料,在学校里吹了一周‘我是锦鲤’。”
右边,我写——
老马菜地第一次大面积绝收,几亩菜烂在地里,欠了一屁股农药钱。
“那年秋天他在村口骂天骂地,说自己命苦。”我说,“我从他家门口经过,还在想——‘怎么什么事都赶不上我点好’。”
系统:
顾晚星看了眼表格:“到目前为止,你每一年的好消息,都能在村里找到一个对应的坏消息。”
“还没完。”我说。
——
第六年:十五岁,中考
“十五岁,中考那年。”我说,“运气最典型。”
“数学试卷印错,临时改规则,按选择题权重算,我蒙对一大半。”
“最后被县一中捞进重点班。”
右栏,我写——
同年夏天:村里头一拨去外地工厂打工的人,碰上工厂倒闭,工资被拖欠,回家一分钱没拿到。
那段时间,村口小卖部门口,天天有人骂“黑心老板”、“外面的人都是骗钱的”。
“他们回来的时候,我刚拿着录取通知书在祠堂被夸。”我说。
“有人看了我一眼,说——‘你命好’。”
系统:
【备注:集体欠薪事件,家庭经济压力显着上升。】
——
第七年:十六岁,高一
“十六岁,高中运动会那年。”我勾了勾笔,“你应该记得。”
“你没参加项目,”顾晚星说,“被老师拉去广播站抽奖。”
“对。”我点头,“你们在雨里跑 800 米,摔得一身泥;我坐在广播室吹空调,顺手给班级抽了个‘精神文明奖’。”
右边,我写——
那年冬天:古柳第一次被镇上评为“治安后进村”,
有人因为赌债和邻村打架,把人打进医院,整个村被通报批评。
“我在县里拿奖状,你们在村里开通报会。”我说,“那天电视里播‘问题村名单’,还没到‘典型’那么严重。”
系统:
——
第八年:十七岁,高二
“十七岁那年,”我吸了口气,“你其实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电视新闻?”她问。
“对。那晚晚自习后,宿舍看地方新闻。”我说,“古柳那几年接连发生车祸、工伤、债务纠纷,被点名为‘安全隐患突出村’。”
“镜头扫过村口、老柳树、祠堂门口。”
“屏幕上三个字——‘问题村’。”
我在左栏写——
我靠几次神奇发挥进了理科重点班,被全校当“欧皇样本”,老师说“这一届能出一个重点就烧高香,全指望你”。
右栏写——
古柳正式被标记为“问题村”,
村里开始频繁被检查、安全培训、写检查,所有坏消息集中出现在一张纸上。
系统:
【17 岁:个人“关键期待值”整届年级押宝),古柳整体气运值 -12。】
【备注:外部系统标签化——问题村。】
顾晚星皱了皱眉:“这一年,是外面世界第一次用官方语言说——你们这地方不对劲。”
“对。”我说,“那时候我第一次觉得——不是我们在背命,是整个系统在给我们盖章。”
——
第九年:十八岁,高考
“十八岁,高考。”我说,“我就不展开了。”
“压线过重点,你差点翻车又被拉了一把。”她按着笔记,“村里呢?”
“那一年,老马彻底破产。”我说。
“前几年欠的账扛着,这年又跟人合伙搞什么小工程,资金链断了,房子抵出去了。”
“他媳妇闹离婚,他儿子从职校退学回家。”
我在右栏写——
老马家房子抵押,小卖部关门,
村里第一次出现“整家垮掉”的样本。
系统:
【18 岁:个人教育轨道完成跳跃(重点大学录取),古柳整体气运值 -15。】
【备注:家庭破产 1 户,连锁影响 3 人以上。】
“你那年回来摆‘光宗耀祖宴’。”顾晚星提醒,“王支书让大家咬牙包酒席。”
“对。”我笑得有点难看,“他们一边祝我‘前途无量’,一边回家算下个月怎么还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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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
“后面几年,就没那么按年份整齐了。”我说,“我在城里上大学、找实习、毕业、工作,村里这边——差不多一年一桩大事。”
顾晚星翻了新一页:“那就按节点说。”
我写:
我:大二抽中校级交换名额,去了一趟沿海大城市,顺手在学校创业比赛拿了奖金。
村:同年,古柳后山被人偷偷乱采石料,冲到一半被上面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