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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青铜罗盘最后一次转动时,1997年7月1日零点的钟声响彻香江。
暴雨初歇,珠江口弥漫着咸腥味,陈玄墨蹲在礁石上,手里拿着那块青铜钥匙,细细擦拭着。
钥匙表面的“逆”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,不经意间,他瞥见胖子脖颈后新长的尸斑,那是徐福诅咒最后的残留,如同一个阴森的印记。
“墨哥,我后背痒得能蹭掉层皮!”胖子扒着快艇船舷,扭得像麻花一样,不停地挠着。
陈玄墨刚转过头,就看见一只山魈蹲在船头的桅杆上,白毛被海风吹得蓬松如蒲公英,眼睛绿油油的,透着股邪性。
这畜生前爪捧着个青铜罗盘碎片,断口处的新鲜铜绿显示着它刚从海底捞出。
山魈突然“吱”了一声,将碎片抛向陈玄墨,爪子比划着割头发的动作。
胖子还没反应过来,一缕头发就自动离体,打着旋儿飘向山魈。
那畜生张嘴吞下头发,浑身白毛突然燃起青火,在夜空中划出个箭头,直指澳门方向。
“这他娘是导航成精了?”胖子捂着缺角的发型,骂骂咧咧的。
就在这时,快艇突然剧烈颠簸,仪表盘上的指南针疯狂旋转,最终定格在“坤”位。
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,罗盘虚影自动浮现,盘面上竟然浮现出了澳门圣保禄教堂的3d结构图。
山魈突然跳进驾驶舱,爪子一拍油门杆,快艇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向澳门方向。
船尾拖出的浪花里,翻涌着一些泡发的实验记录。
陈玄墨捞起一张纸页,1945年8月14日的日文记录在月光下显形:“……以商贾血脉为引,可续龙脉三甲子……”
“墨哥!有东西扒船!”胖子突然抄起鱼叉,猛地扎向船帮。
钢叉刺中的地方,冒出沥青状的黑血,成团的头发顺着叉杆往上爬,就像活了一样。
陈玄墨挥剑斩断发丝,发现断口处缀着微型澳门赌场筹码,每个筹码背面都刻着胖子的生辰八字。
就在这时,快艇突然九十度侧翻,众人坠海的瞬间,陈玄墨瞥见海底有青光闪烁。
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,他以为自己要完了,没想到胎记突然离体,化作一个气泡包裹住了众人。
山魈的白毛在水下泛着荧光,引着他们游向一艘沉船残骸。
锈蚀的货舱里,堆满了翡翠原石,每块石料上都刻着胖子家族商号的钢印。
当陈玄墨触摸到这些石料时,翡翠内部竟然浮现出了画面:曾祖父正在给日军大佐斟酒,酒液里泡着七枚青铜长命锁,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
“这他娘是翡翠录像机?”胖子刚嘀咕完,货舱突然活化,翡翠原石长出菌丝状的触须,缠住他的脚踝往墙上拖。
陈玄墨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,他毫不犹豫地插入货舱密码锁。
整面舱壁就像魔方一样翻转,露出后面刻满符咒的密室。
密室里摆着七盏青铜油灯,灯油泛着尸蜡的腥臭,让人忍不住皱眉。
山魈突然跪地叩拜,从灯座暗格里扒出一本南洋邪术典籍。
书页遇海水自动翻动,停在其中一页:插图里,降头师正将头发埋入龙脉,配文是“以发为引,借运九纪”。
“原来我祖上是卖头发的?”胖子刚摸了自己的脑袋一下,突然有缕头发自动脱落。
发丝在半空自燃,火光照亮密室穹顶——上面用血画着胖子家族与徐福后裔的契约,落款处按着九代人的血手印。
陈玄墨的玉佩突然离体,吸附在契约上。
玉面浮现出林九叔的残影,他嘴唇微动,似乎在说着什么:“速毁……”
话音未落,整艘沉船突然震颤,翡翠原石集体爆裂,飞溅的碎玉中钻出成群的青铜甲虫,虫腹刻着“1997”的摩斯密码。
“闭眼!”陈玄墨大喊一声,将尸油泼向油灯。
幽绿火焰腾起的刹那,甲虫群如飞蛾扑火般自焚,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。
火光中,澳门街景若隐若现,穿唐装的林九叔正在当铺典当半卷《撼龙经》。
当票上的指纹与胖子右手拇指完全吻合。
就在这时,山魈突然暴起,撞破舱壁。
它的白毛引燃成火炬,照亮了前方的密道。
众人跟着火光游向新露出的密道时,陈玄墨瞥见洞壁嵌着个玻璃罐。
福尔马林液里泡着的,竟是他自己在白虎山见过的民国迁坟录!
陈玄墨的手指刚触到玻璃罐,福尔马林液就像被点了火一样,突然沸腾起来。
迁坟录的书页在溶液中疯狂翻动,墨迹晕染成一张扭曲的人脸,张嘴发出刺耳的尖啸,那声音直穿耳膜,让人头皮发麻。
胖子捂着耳朵直跳脚,大喊:“这他娘是泡了尖叫鸡的标本吧!”
他一脸惊恐,恨不得离那玻璃罐远远的。
山魈的白毛突然炸成刺猬状,爪子拼命刨着洞壁,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。
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,青铜罗盘虚影在掌心浮现,指针直指密道深处,仿佛在指引着他前进。
他咬咬牙,抡起青铜钥匙砸碎玻璃罐。
迁坟录掉出来的瞬间,书页上的血手印突然活过来似的,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。
“墨哥你手!”胖子抄起鱼叉就要戳,被陈玄墨侧身躲过。
那些血手印爬到胎记位置时,突然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