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耗灵多少排好顺序。接着拿出三张新符纸，重新画节律符。
这一回，他在符心里加了一条逆频引线——一种很少见的反向导灵结构，能在队友节奏乱掉时快速拉回来，恢复同步。虽然多耗两成灵力，但在关键时刻，能救命。
笔尖移动，灵力注入，最后一笔落下，他轻轻吹了口气。符纸晃了晃，没烧起来，说明成功了。
他松了口气，靠在椅背上，揉了揉太阳穴。头痛轻了些，体内的灵力也在慢慢恢复，估计天亮前能回到练气四层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，由远到近，停在门口。
“宋拾薪？”是莫离的声音，低沉冷静。
他没起身，只抬头看着门缝透进来的影子：“裁判大人还没睡？”
“路过。”莫离站在外面，没推门，“看你灯还亮着。”
“睡不着。”宋拾薪笑了笑，声音有点累，但很坚定，“决赛前夜，总要想想明天怎么赢。”
外面沉默了几秒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莫离突然开口，语气像冰水，“我见过太多天才。有的天生异象，有的背负家族传承，有的少年筑基，被称为百年奇才。但他们大多，倒在了决赛前夜。”
宋拾薪挑眉：“那您觉得，我会倒下吗？”
“你不一样。”莫离说得平静，“你不怕死，但你更怕害了别人。”
宋拾薪没说话。
这句话像针一样，扎进心里最软的地方。
他不怕死。但他怕因为自己判断错了，让队友倒下；怕因为冲动，让兄弟送命。这份责任，比任何功法都重。
“好好休息。”莫离转身要走，又停下，“别太依赖那些……不属于你的东西。”
说完，脚步声渐渐远去，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宋拾薪坐着不动，手指慢慢收紧，握住莫邪剑柄。指节发白，手背青筋凸起。
不属于他的东西？
说的是复制空间？
还是手腕上的绿痕？
又或者是，三年前那场没人知道的“召唤”？
他低头看着手腕，痕迹不烫了，颜色却更深了，像是融进了血肉，跟着心跳一起跳动。
他缓缓吐出一口气，把新画的三张节律符放进贴身的储物袋，拿起玉简，继续写战术。
窗外，月亮更偏西了，铜铃又响了一声。
他突然停笔，抬头看天。
一道流星划过天空，转眼消失在黑暗中。
他盯着那片黑，眼神一点点变冷。
“明天……”他低声说，“我一定要揭开真相。”
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门被推开一条缝，林若溪探进半个身子，头发微湿，显然是刚做完夜间调息。看到他还醒着，皱眉问：“怎么还不睡？明天可是决赛。”
“我在想一件事。”他说。
“非得今晚想？”
“如果敌人能提前半秒知道我们的每一次变化呢？”
林若溪一愣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这几场战斗，对方总能在我们动手前做出反应。不止一次，也不只是巧合。”宋拾薪看着她，“除非……他们也有类似的能力。”
她脸色变了：“你是说，对方也有复制类的神通？”
“不一定。”他摇头，“也可能，是我们这边有人泄密。”
空气一下子变冷了。
“你是怀疑队里有内鬼？”她压低声音。
“我不确定。”他望着窗外，“但我必须考虑所有可能。包括最坏的那种。”
林若溪咬着嘴唇，站了一会儿，忽然上前几步，从怀里拿出一枚小玉符：“这是我昨晚偷偷设的‘心印追踪’，能查八个人之间有没有异常灵力传递。今天早上发现，第三场结束后，有一丝极弱的传讯波动，来自西北角——那是张敏站的位置。”
宋拾薪眼神一冷：“张敏？不可能。他跟我五年了。”
“我也希望不是。”她声音很平，“但证据不会骗人。”
两人对视很久，谁都没说话。
过了好久，宋拾薪慢慢站起来，把莫邪剑挂在腰上，低声说：“等明天打完，我要亲自问他。”
“要是真是他……怎么办？”
“如果是误会，我当众道歉。”他转过身，面向门口，目光坚定，“如果是背叛……那就让他知道，什么叫兄弟反目，剑不留情。”
林若溪看着他的背影，轻轻点了点头。